见微知著(2 / 3)

他。

单凭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就去揣测一个人的性格,显然是不够妥帖的,但月仙实在好奇得紧,她灵机一动,立刻想到眼前现成就有个能给自己解惑的人。

姚疏用过晚膳,一推开书房的门就见月仙坐在里面。天光昏暗,她歪靠着圈椅在打盹,右手覆在左手手腕上——不用说,肯定是一边转手串一边睡着了。

他抬手示意下人们噤声,默默点上烛火,兀自坐下,从案上取了眉州老家新送来的书信。

朦胧中,月仙看到祖父将那信纸锁回雕花木匣,“咔哒”一声仿佛点在她心头。她揉揉眼睛,又抻了两下胳膊,走上前去问道:“今日孙儿见到礼部尚书苗大人了,他待我很是亲切,可是因为与您曾有交情?”

她故意隐去了苗洞明对祖父的避而不谈。

姚疏微怔片刻,才答道:“早年曾与苗大人同任翰林官罢了,我与他既非同乡,又非同榜。如今不过是同朝为官互给三分薄面,仅此而已。”

月仙按着圈椅扶手往前探身,“可是你们都是苏先生的好友,怎么会一点交情也没有呢?”

姚疏面露愠色,“这话是苗洞明说的?他为何要同你谈起苏擎风?”

糟了,她光顾着试探祖父,没想到自己先露出马脚。

祖父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来,月仙心知不妙,赶紧走上前认错,顺带着原封不动地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苗大人说得没错,”她祖父这会子倒是跟苗大人英雄所见略同了,“你表面瞧着稳当,那是没有遇到让你上心的事情。可你打心底里还是个冒失脾性,一旦叫你碰上了,定然禁不住大事。”

这话可真不中听,细思却也不算冤枉。

姚栩在翰林院八风不动又如何,被皇上叫进明德宫连哄带吓,照样诈出了姚月仙本尊。再加上今日在礼部的那一遭,月仙别提多么憋闷了,气哼哼地别过眼去,只敢在心里暗暗叫骂。

朝臣千千万,狐狸占一半!

礼部的老狐狸圆融狡猾,明德宫的小狐狸惯会使诈。

骂归骂,转天一大早她又恭敬地候在府门口,亲自迎着那明德宫小狐狸的妹妹了。

静安长公主素服银钗,是为了探望真正的阿栩而来。月仙向长公主请过安,一扭头对上旁边的人,诧异道:“季大人?怎的今日是您亲自护送殿下?”

季秋肃立在马车另一侧,他眉目冷峻,闻言只是微微点了一下下巴,“职责所在。”

不咸不淡地就把话又挡了回去。

月仙知道季秋一贯不爱理睬旁人套近乎,拱了手算是见过礼,也换回了公事公办的语气,“承蒙殿下仁厚,惦念着要看望家姐,我乘马车在前带路,还请大人跟好。”

两人对视一眼,便再无需多言。月仙登上前面一辆马车,张氏、连翘及绿莺三人早已等在里面。

姚家现在的府苑在京城东边澄清坊里头的椿树胡同,这块地方搁在前朝那是清一色的王府院落。

朝代更迭之后,大彰先祖的几位皇帝嫌这里沾着前朝的晦气,另行选址建造了功臣和各藩王的府邸。澄清坊占着绝佳的地理位置,却只能这么不尴不尬地一直剩着。

百余年过去了,前朝不肖子孙的痕迹叫风霜雨雪年年濯洗,先头人留下的晦气到底也日渐消散远去。

澄清坊离东华门不远,出于体恤阁臣的考量,这里便又陆陆续续地被赏给众位学士居住了。

赏人也有赏人的规矩,同一朝的阁臣们住得太近也不好,他们成日里和和气气常来常往,反叫皇帝心里头不安生。

嘉宁帝深谙此道,在位时特意亲赐宅院给众位阁臣,宫墙外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一碗水端不平不要紧,他的目的在于让阁臣们明白这番用意。

姚疏不仅会意,还主动买下了椿树胡同里相邻的几个宽敞院子,大张旗鼓地打通了扩建。胡同里留下几个零星的小院,高官们看不上,也就只有市井百姓会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