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寒心暖(2 / 3)

,就发现护膝被她蹭得直往小腿上滑。

月仙弯腰去解护膝的系带,翠色的麻布条裁得纤细,她曲起手指抠了好几下,有些费力。

她早就不能再像做姑娘时一样留长指甲了,其实从前为了练字,她的指甲也只留成弯弯一枚白月牙。比起精致的长指甲,月仙更喜欢这种玲珑的可爱。

用指甲尖挑了好几次,她才终于解开最后一个绳结,“要不还是算了吧,上次摔倒只是因为碰巧骑马受了伤,我哪有那么娇气啊。”

张氏和付妈妈都有些为难,红鸾却灵机一动,“不若就直接缝在中裤上吧。”

她伸手比划着,“就在膝盖附近铺上一片,这样姑娘跪下来也不怕护不住。”

“好了好了,”月仙朝红鸾摆摆手,“过两天就是今年经筵秋讲的最后一次,展书官年年轮换,没得再为这一上午又搭上一条中裤。”

张氏见她执意如此,也知道拗不过女儿,索性只剩下最后一次,便也由着月仙去了。

十月二十二日,官员们聚集在文华殿,分列左右两班。月仙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眼风无意间扫过御案跟前,又一次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皇上不知是怎么想的,今日居然直接在文华殿里铺好了地毯。

她可还没摔倒呢!

月仙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青金绣袍的下摆。

立冬已过,今日恰是小雪。清早还应景地落了一场冬雨,薄薄的水汽伏在地面虎视眈眈,找准机会就悄无声息地往靴子里钻。

文华殿的地砖平日里就照不到日光,此刻更是浸透了湿冷的寒气。月仙因有地毯垫着,双膝活动起来比前几次利索了许多。

她膝下软和,心中更软和。

铺开讲章,她听到皇上轻声问:“可有觉得好些?”

“臣无碍,多谢皇上。”月仙没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皇上努力让自己心如止水地专注于讲章,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游移起来,最终放弃抵抗,任由心意牵着,稳稳地停在姚栩的手上。

多好玩呀,他想。

堂堂天子,他做什么不好,却偏偏就喜欢,趁着堂下众臣不注意,偷偷摸摸地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状况的展书官说几句悄悄话。

尤其是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小姚大人,在这种情况下,明知道不该讲话,却又不能不回答。

有种别扭的趣味。

皇上自己玩心大发还不够,把姚栩一块拉下水更叫他生出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来。

月仙哪里想得到这是皇上借机满足心中的叛逆,小姚大人现下可是满心感激——皇上大约是怕自己跪行时双膝被寒气所侵,所以预先知会了礼部。

否则他若是真叫自己直接跪在这冷硬的地砖上,自己下值回家后少不得又要一边涂药一边听母亲的训斥。

她有种奇怪的预感,皇上在经筵之后似乎又有话要对自己讲。

月仙照例走在人群最后头,何良早就习惯了姚栩经筵后的“失踪”,他投来一个“我都知道”的眼神,便笑着去追更前面的叶颀了。

皇上今日受了凉,经筵结束之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按戴春风的意思,干脆先在文华殿的梢间里暖和地眯上一会,等太医来了再请个脉用点药。至于旁的事么,不重要的尽可以挪到明日再说。

结果他祖宗虽然乖乖窝在锦被里,却不肯闭目养神,非要差人再把姚栩叫回来。

戴春风嘴上连声应承,背过身去却暗暗腹诽:姚栩又不是太医……

他自个儿忙着在皇上跟前侍候走不开,只好退到明间,一掌拍在正低头出神的孟冬背上,把孟冬吓得差点跪下。

“你小子腿脚麻利,赶紧的,往东顺门去,把小姚大人给皇上请回来。”

紧赶慢赶,孟冬可算瞧见前头一道瘦削的青色身影被其他人远远地落在身后。他脚下忙垫上几步,追过去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