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与东江王是分是合,都不对对她造成伤害。
她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当初那么决然地搬去西跨院还砌死了门,现在反而要留在王府了。
当初就无法接受的事情,时隔六年就能接受了吗?
东江王妃笑道:“我挺喜欢你叫我易娘子的,日后私下里,你还是这么唤我吧。东江王妃这个称呼,不太好听。”
青鸾诧异。如今已过二月,小道边栽种的桃花已冒粉红尖尖角儿,从东江王妃身边探了个头,羞涩地向后退去。
不等她接话,东江王妃又道:“时过六年,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只顾自己的人了。我有稚颜,作为母亲,我总该为她谋划一二。你放心,为了稚颜和我余生的安危,我也一定会把那半块兵符找到。”
听她这么说,青鸾便知她想要做什么了,不由得提醒道:“女人居后宅,是这个世道对女人的定义,你在外经商,恐怕本就惹得一些人不满,若要一手掌控,必有诸多艰难。整个王府里,又没有你的人。”
东江王妃看一眼高空,日头南斜,却也算当头,“都说女人掌事,是牝鸡司晨,为天理不容,可我眼观,京城那位,不也坐得稳稳当当?”
青鸾心知她说的那位,是把控朝政至今不肯还政于皇帝的太后。坐了十几年,是挺久,稳当却是算不上的。
只怕自她高坐龙墀之后,各藩王们就有了异心,十余年的谋划,或许更久,如今的天凤朝,随时会裂。
“既是如此。”青鸾不再劝她,但神色也多了几分沉肃,“我还有一事相托。”
不过眼下正在东江王府中,四处可见王府侍卫警惕的巡视,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她们抬眼,便能看到从书房急色出入的身影,东面的火势已经烧得很高,西面又起了爆炸声。
那是军需库。
东江王府揣测地收回视线。
青鸾心下了然。
若早知自己能从东江王府拿到兵马,便该叫金三娘多少留一些才是。现在,略有些肉疼了。
等到了客栈,与东江王妃说了温家之事,果不其然,东江王妃一无所知。
等了一旬,东江王妃查了个上下,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青鸾深知,或许,只有南下,找到宫里那位虽尊贵的太后,才能真的知道,温家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被带到了哪里,要如何才能救出温家人……
等金园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青鸾一行人便与东江王妃辞行。
东江王妃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外,把稚颜和木榄交给他们,准备的两辆马车后都绑着满满的箱子,还有一百人的护送队伍。
青鸾瞧见这阵仗,若不是这是自己早与东江王妃商议好的,只怕要以为东江王妃是想让这一百人趁机干掉自己了。
显然,东江王就是这样以为的,是以,他对东江王妃眼下的情况,毫无不满。
“我听说开封府一带已然生乱,消息总要晚几日,现在恐怕归德府已经被头上绑着黑头巾的叛军攻占,他们杀人如麻,你此去徐州……”东江王妃担忧地看一眼正同金园一起背书的稚颜,“多加小心!”
“好。多谢提醒。”青鸾神色一正,面对黑巾军,她可不敢以托大。
因为在沂水城多停了些时日,导致了耽误了行程,若是按上辈子的行程,纵有一路阻碍,这会儿也差不多到了淮安府,运河直下扬州,再改陆路,没几日便能到应天府,正好与黑巾军的攻击路线避开。
眼下康平长公主挑中徐州等他们,她自然要去徐州一趟的,只是不知黑巾军什么时候攻至徐州……她倒是记得,黑巾军不曾跃过运河沾染东江王的封地,这才使“东江王”休养生息,能于数年后高举谋反大旗。
东江王手中的半块兵符不知去向,调动百人给她已是极限。
“你也多保重。”青鸾朝她一拱手,翻身上马,与穿着常服的百人护卫队的队长——陪戎校尉云昭分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