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安和江尘兰讲了萧定仁回来的具体缘故。
江尘兰端坐着,想起了城西山间的衣冠冢,心里一酸,“若当时去西南的是六殿下就好了。”
如果次曲没有碰到萧定安,没有碰到林白,她或许会和萧定仁白头偕老呢?
江尘兰重新认识了萧定仁,他本该月明千里,守着他的在意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可他又回来了,他回来去做他宁愿装疯卖傻十几年都不愿做的事情。
江尘兰颇有感慨。
放弃一些东西很容易,捡起一些东西也很容易。
“这么看来,如今六殿下和我们是一路人?”
萧定安道:“凡事无绝对。”
“除了六殿下还有四皇子,殿下怎么看四皇子?”
萧定安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他皇子萧定安还能看透一二,但他四弟他从来没看懂过。
他所行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礼部千金是他自己要求取,可他却在成亲后冷落她,不过在外人面前倒还是给足了她面子。
两年前他请命出征,要向众朝臣展示他并非只会舞文弄墨,还有军事之才。不过回来之后瘸了腿,自此便极少再听到他什么消息。
萧定安回道:“或许太子之位他也是想要的。
”
他母家显赫却是文官,他自己立有战功,是最有可能赢得皇位的人选。
两人叨叨许久,最后江尘兰说要再去碧螺寺一趟,叫盈喜先回府了。
江尘兰接踵而来的问题让江诚知道他终究是守不住前尘往事。
只是一年过去,江诚身体便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人是真的扛不住时间,时间好像越往前走就过得越快。
江诚躺在床上,笑道:“唉,其实就是老掉牙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当年江家出事,是孙皇后保住了江家一家老小的性命。
孙皇后和江诚打小就认识,胤朝还未建国时江诚就跟着先帝南征北战,定下了“先南后北”的方针,南方基本平定。
一次偶然,江诚遇见了流离的孙皇后。
她已经嫁过人,不过丈夫早在战乱中死了,留下她一个人飘零五年。
那是夏日的宴会,当时还不是永安帝,是昌王,他在江诚的宴会上对比他大五岁的孙皇后一见钟情。
后来更是不管人云亦云纳她为正皇妃,又封为皇后。
江家出事时,孙皇后正怀着当今的太子殿下,在寒风中跪了一夜,差点儿小产。
陛下无法,答应了孙皇后保下江家人的性命,
但要江家人都进寺庙做和尚。
后来以一招暗度陈仓了结江家,但孙皇后和永安帝的感情却大不如前。
江诚想起孙皇后眼中热泪淅出,“陛下冷落了她,她才难产而亡。”
江尘兰安慰了她祖父,默默往回走。
她和她祖父都清楚,陛下是怀疑孙皇后与丞相府暗中有往来才非处置丞相府不可的。
彼时孙皇后怀孕,若是前朝后宫勾结,江家就有可能扶持幼帝上位成为真正摄政的人。
而依陛下的性子,爱之深就恨之切。
孙皇后不顾自己的身子为江家求情更是让他心烦不已。
江家是愧对孙皇后的。
因此永安帝才那么不在乎萧定安,以至于他死了都无所谓。
他要江山姓萧,不姓江。
这样看来,无论于情于理她都该疏远萧定安些。
天色已晚,府里却是灯火通明。
一个个姑娘们都苦着张脸,看得江尘兰好是不解。
“怎么了?”
“小姐,你快去和老爷解释解释吧。”
江尘兰跟着来喜去见江邺,福身请安,“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