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2 / 3)

说去,还是因为没有那点子抚恤金。

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个死局……

于是,十二岁的沈墨带着高烧的傅卫军投奔到了桦林福利院。

幸亏,福利院的梅院长是个好人。给傅卫军找了医生,但很可惜,烧太久了,傅卫军没法听见了。

沈墨再一次下跪,求梅院长收留他们,以后一定会报答她的。

梅院长本就是善人,颇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把两人的领养权转到桦林福利院。

沈墨和傅卫军就这样活下来了,他们在必死的结局里,拼命活了下来,磕磕绊绊地长大了。

但是从小的颠沛流离似乎注定了他们一生不会平安顺遂。

当时桦林这片荒凉无际的黑土地只有贫瘠和罪恶恣意生长,开出罪恶的花。

生活把最不堪丑陋的一面都给了这个又聋又哑的小孩,还妄图让他接受这一恩赐。

傅卫军年幼时试图接受身边的一切的恶意,试图用软弱和承受链接与外界的联系。可是蝇营狗苟,驱去复还,又岂能是一味的忍受能终结的。

梅院长和沈墨都不知道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总是欺负傅卫军,总是明里暗里排挤他,殴打他。

人性本恶,尤其是善于伪装的孩子。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本性的掩藏早就在人情冷暖中被锤炼的炉火纯青。

他们会装作和谐共处的样子,在人前对傅卫军备受关怀。可人后,傅卫军的又聋又哑成为了他们作恶的帮凶。

你看,人性确实是恶的。

也有孩子会同情傅卫军,暗戳戳帮助他,可下场就是被一起争对,被欺负得更厉害。

久而久之,没有人再帮傅卫军。

傅卫军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声音,他不会去展示自己身上的青紫伤痕,也无法倾诉内心的不解和痛苦。他知道现在的容身之所来之不易,他觉得只要忍受就不需要流离失所,姐姐就不用跪地苦苦哀求了。

失去了语言和声音的壁垒,似乎人性的一切变得更加直接,小小的福利院夹杂了太多的恶意。

但傅卫军并没有觉得有多苦,有地方住有饭吃,有喜欢他的梅院长,也有辛苦挣钱想给他买助听器的姐姐。

沈墨太忙了,忙到没有注意到傅卫军的苦难。她自己也很苦,与傅卫军不一样的苦。

她忙着出去打工挣钱,十七八岁的孩子,又能干什么呢?无非是辗转于各个饭馆刷盘子端菜,是每每低声下气地求人收她干活,是累晕了仍咬着牙坚持,想给傅卫军买助听器。

幸运的事,一家乐器店的老夫妻很喜欢沈墨,每次总是多给她一些薪资不说,还愿意教她弹钢琴,把对逝去的女儿的爱转移到了沈墨身上。

沈墨也如愿攒到了钱,但是合耳的助听器太贵了,沈墨赶不及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让傅卫军听到声音,所以傅卫军有了一个不合耳但能听见声音的二手助听器。

从那以后,日子真的开始好起来了。福利院的孩子们逐渐被领养离开,傅卫军不再受欺负。

但是没有人愿意领养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儿和她又聋又哑的弟弟。但是姐弟俩毫不在意。

傅卫军每周都等着姐姐回来,给他带好吃的,带他出去看赶集,给他弹钢琴。

他也长大了,不再受欺负,因为他知道忍受是没有用的。要想在这风雨飘荡的桦林活着,必须得自己狠起来。

傅卫军学会用暴力来解决问题,没有人能救他,除了他自己。

在桦林的底层边缘,狠戾又不要命的少年一拳一拳干跑了身边的恶意。

时代的洪流想要将残疾的少年吞没,但是傅卫军太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桦林的残酷给他铸就了一层铜墙铁壁的壁垒,让他有着兽的野性和凶性。

但是神奇的事,少年凌厉却不盛气凌人,遭受了恶意却不欺凌他人。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纯粹的,又或许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