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看了些许时间,开口道:“要不我走前面?”
祝酌尘回头,瞥了他一眼,道:“你感觉到了怨气?”
顾年一哽。他本身对这样的气息也不敏感,也确实毫无察觉,便无奈道:“我只是怕里面万一有些危险……”
“瞎操心。”祝酌尘留下这么一句评语,提步继续往前走去。
顾年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跟在了祝酌尘身后,又道:“你说她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地窖?总不能真的完全是用来储藏食物的吧?”
下完楼梯之后的“地窖”是一个又窄又长的走道,顾年无端联想起了那日他拜访单逐礴的情景,心中就是一沉。
祝酌尘手指摩挲着铜板,口中道:“穆绾若是修真,就需要一处地方来贮藏丹药和炼制丹药,她需要地窖并不奇怪……”
她话未说完,便猛然看到走道前方亮起了一簇诡异的蓝光。不等祝酌尘来得及反应,顾年已经取了长戟按在手里,挡在了她身前。
祝酌尘往回看去,竟然发现身后的楼梯已然消失。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变成了前不见出口,后不见入口的无尽走道。
顾年的手指摩挲着长戟,面色沉重地道:“这可不算是个好伎俩。怎的现在这些人都喜欢请君入瓮?”
四周安静得可怕,而那诡异的蓝光倏然消失之后,四周也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这时,祝酌尘手上砚阵淡银的光辉便变得有些显眼了。
顾年的视力并不受四周漆黑的影响,他略微眯了一下眼便适应了暗光的环境。他四周打量了一圈,看到这熟悉的无尽走道,不禁捏了捏眉心,没有动手做什么,而是看向了祝酌尘,道:“你可有什么感觉?”
祝酌尘看着手中的砚阵,道:“怨气消失了。这四周给我的感觉……很微妙。”
顾年能在四周察觉到一种诡异的力量,但是又跟他之前在单宅察觉到的不太一样。可以确定的是,眼下也是一个阵或是结界展开了,只是阵眼一时半会儿顾年没察觉出来。
“我倒是感觉之前的怨气都是在引你进来。”顾年拄着长戟,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符,“但是你毕竟是一个大门派的掌门千金,我想的话明面上是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所以……”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又道,“是朝着我在下手。”
祝酌尘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道:“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要是我跟你一起进来,走一会儿我失踪了,你全须全影地出去。最后发现我死在了这里,拖连着带个假的‘修真者’一起,这事情就这么过了。”顾年略微眯了眯眼,他手中的纸符上腾起了红色的图腾,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燃烧殆尽。他回头看了一眼祝酌尘,又道,“我没感觉错的话,上次这位穆绾就在怀疑我来自黯界了……这很奇怪,我自认为敛息做的还是不错的。”
祝酌尘瞧了他一眼,道:“楼姨之前提到过察觉黯界生灵气息的符咒,会是那个吗?”
顾年摇了摇头。他倒不觉得是那个奇怪的符咒,他更多的是怀疑单逐礴和穆绾是有往来的,要不然穆绾也不会就这么无端怀疑。眼下的无尽走道又如此相似,很难不让顾年产生一些无端的联想。
比如,这两位,会不会师出同门?
两人不说话时,四周安静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顾年燃尽的纸符带着术式朝着整个走道铺散开,向前后延伸而去。随后顾年便能感觉到,这里确实是看不到出入口的一个诡异空间。察觉不到结界和阵法,自然也没办法随意使用裂界术式,约莫还是得找到阵眼才能破解。
否则……他只能将这个空间完全打碎了。联想到打碎后可能出现的坍塌,顾年并不是很愿意去做这件事,毕竟这并不是在私人住所也不是野外,这里位处于一个家族的地下,若是坍塌容易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四处走走看还是静观其变?”祝酌尘手指松开了铜板,银光倏然消失,四周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