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栀芾一眼认出了顾年手中的追踪符，她也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便发话问道。

顾年捻了捻手指，皱紧了眉头：“昨夜在街上遇到了杨季宣，我怕有异便在她身上留了符……”

杉迟炊挑了挑眉，看着顾年，却没有说话。

“杨季宣？没记错的话，之前你们都看到她已经死了，”亦铭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顿了一顿，道，“那这便是什么人的傀儡术式？”

顾年看了他一眼，又道：“无论她是不是傀儡术式……现在，我留在她身上的符被什么人用奇怪的力量摘除销毁了。”

杉迟炊捻了捻手指，道：“这倒是有意思了。看来你的纸符术式被人发现了，顾公子。”他又喝了一口茶，道，“那么，最后你感知到她的位置是在何处？”

“不太清楚，位置似乎并不特殊，应当就是在大街上。”顾年紧皱着眉头。这是很少见的事，说明对方的实力至少能跟自己打个平手。对方有意要遮掩位置，隔绝了自己对纸符感知，也在最后完全销毁了他的术式。

奚栀芾沉默了一会儿，到这时，她的态度总算不那么敷衍了。片刻后，她发话道：“我再去那大户人家那里看看。”说罢便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她还没走到门口，身影便消失在了顾年的视野里。

这是遣送神吏都必须具备的空间术式能力，他们必须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与身形。

顾年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半晌没有说话。

“我问过柳掌柜，她说之前千食斋确实有杨季宣这么个人，”亦铭发话道，“但是似乎是请休个年假，有一个月没去过千食斋了。”

杉迟炊端着茶杯，倒是一点也没有急。他略微眯了眯眼，道：“若有必要，可以去拜访一下穆家。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贵族。”

顾年没有应声。他记得祝酌尘是拜访过穆家的，但是无果。穆远笙什么也不记得，整个人也是出于一个蒙圈的状态。

他定了定神，望向杉迟炊，决定问点别的：“我前几日在江边遇到过一个精通空间术式的人形黑影，迟炊你能知道那是什么吗？”

杉迟炊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沉默了一会儿，道：“精通空间术式的种族可太多了，以你的说法很难判断出来是什么。不过，约莫应该是那位来自黯界的偷渡者。”

“为何？”顾年挑了挑眉。

杉迟炊略垂眸，道：“偷渡者当初突破阳界的空间术式产生的波动便很小，应该是极度熟悉空间术式的人。而他试探和进攻身为神吏的你也会有了充足的理由。”

有理。顾年心道。

“就是不知道跟别的什么人有没有关系。毕竟他来阳界能藏这么久，一定有人帮他。”亦铭发话道。他看向了顾年。

顾年沉默了一阵。

“那么，明日你和大小姐先去单逐礴的宅子那里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亦铭又补充道，他显然还不知道这事就是桐沫干的，“他家遭贼还是件稀奇事，如果完全不是为了偷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要逼迫他干些什么了。”

顾年心中略微一凛。他似乎明白桐沫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