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符燃起,女子眉心出的纸符也被一股无形的力轻轻地揭了下来,飘到空中,也燃烧殆尽。
而那张薄纸符离开女子眉心之时,女子突兀地剧烈喘息了起来。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她惊恐地尖叫着,全身不住地颤抖,“别过来!别过来!”
祝酌尘被她突然嚷叫吓了一跳,脚下都顿了一顿。
顾年则挥手,空中燃烧的纸符便化为尘埃散开了去。他捏了捏自己眉心,寻思自己为什么又碰上了这种事。
起风了。此时江边飞起了几只飞鸟,扑向夜空,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摄识?”祝酌尘走到了顾年旁边,道,“那是摄识符吗?”
顾年看了她一眼:“摄识符?”“就是修真者们使用的一种纸符,”祝酌尘回忆了片刻,“薄如蝉翼,摄人认知,让人按照所预先设定的动作做事……”
顾年皱紧了眉。修真是人人皆可修真,只要机缘得当,窥见些许神道,便能走上修真之路,成为修真者,通过修炼而得到长久的生命,经历磨难,到最后飞升。玄卫也可以修真,不过玄卫是天生与众不同,能够调用元息,依托于器物发动阵法术式或利用阵笔迅速画阵发动术式。
使用纸符的,一般是纯粹的修真者。
操控他人的符咒术式是被明令禁止的,而这种薄纸符很容易在无声无息中消失,就算栽赃也是百口莫辩。
“渺烟镇上,有哪些修真者?”顾年问道。
祝酌尘答道:“渺烟镇因为竹攸派的原因,大部分是玄卫。修真者都是散户,不成门派。”
“不成门派倒是无所谓……有确切的哪些人吗?”顾年捻了捻手指。他也常年使用纸符,对纸符算是相当熟悉,如果能找到一些修真者,他或许能据此判断些什么东西……不过想想阳界人的元息他甚至不能完全分辨出来,顾年心里还真没什么底。
祝酌尘默了片刻,道:“我所知道的不多,回去可以问问亦叔。”
女子依旧在地上发抖,半晌没有冷静下来。她哆哆嗦嗦,神色闪烁,眼神在面前的两人之间飘忽不定,有些恍惚地说着胡话。
不好办。顾年沉着脸,正思索的对策,便见到不远处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顾年探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符,后撤半步,警惕地望向来人。
来人向这边走来。是位男子,面容英俊而陌生,身形修长,虽着常服,却很明显是个习武之人。他走路略轻,身上没有半点气息能让顾年察觉,不似阳界人。
他走到了顾年近处时,顾年便接触到了他的目光。
那如夜间山岚般凉的目光,让顾年猛的一惊。
顾年这才好好打量了他半晌。这时,顾年才注意到,他身后周遭有那水墨般的元气,虽混在漆黑的夜里,但也能被顾年看到。
“杉迟炊?”顾年有些不敢置信,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杉迟炊应了一声,是非常干脆而平淡的男声。他走到了近处,看向了还半躺在地,惊恐万分的女子,顿了片刻,开口道:“我方才察觉这里有些许波动……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干净而略显清冷,带着男子所特有的声线,不像是女扮男装。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顾年没有回答杉迟炊的问题,而是忍不住问道。他实在是难以置信,杉迟炊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是怎么短短一个月过去,就变成一个纯粹的习武男子外貌了。
杉迟炊闻言,目光也转向了顾年去,随后又看向了祝酌尘,发觉后者也颇为惊诧地看着他。他便轻叹一口气,声音却不似女子时那样轻了,而是低沉了些:“办事需要,男身方便些罢了,我本无性别,不必惊诧。”
不,这是真的很让人惊诧。顾年仔细打量了杉迟炊半晌,他的面容跟之前大庭相径,只有细看才能发觉似乎有些许相仿。身形也高大了一些,可以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