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道:“恕在下出手唐突,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在下范堰山,近日在附近巡游……敢问阁下?”
“顾年,初来此地,正作勘查打算。”顾年应道,他把手里的长戟拄在地上,轻舒了一口气后,才又道,“范公子可是循着什么动静来到了此处?”
范堰山脸上多了些无奈的神色,他挠了挠头,目光还是落在了顾年腹部的伤上,道:“这,还是顾公子先说说你等的经历吧……虽说看起来伤得不算重,大概。”
顾年摆了摆手,随后把方才的遭遇大致给他讲了一遍。
听罢,范堰山只是沉默了一阵,随后看向了祝酌尘。他沉吟片刻,才挠着头,颇为困扰般地道:“这么说来,是祝姑娘循着异闻来到这儿的?”
祝酌尘知道这位也是个神吏后,便有些稀奇的感觉,顿一顿,才道:“是,但我也不能确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渺烟镇异像频发,于稍远一些的周边我便有所耳闻了,这才来到此地打算做一翻探查。”范堰山道,他向着巷子内看去,稍微一顿,便又唉声叹气道,“不过……说实话,我于此处已经打探了数日,除却此处有裂缝的气息外,从未看出有什么倪端。”
他看向顾年,目光又一次落到他衣衫上斑斑的血迹上,然后移开了目光:“我没有看到二位所遭遇的那位‘老人’或是年轻女子,也没有看到有小女孩。我在这里调查过每一户人家,这一片区域内有老人有小孩,但是完全没有符合二位所说的人。两者都没有。”
顾年微皱眉。
“哎,意思是突然出现的?”祝酌尘环视了一圈,“会不会那个女孩就是那个老人?”
“虚踪的话,确实有可能。”范堰山道,他收起手中的几枚飞刀,站在巷口,向着已然散伙的闹市望去。
两位神吏站在弦月之下,各自远望。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裂缝气息在僻静的巷子中萦绕着,却全然判别不出出自何处。
祝酌尘轻舒了一口气,道:“先回去吧,你俩在这儿站一个通宵也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顾年略微默了一默,手上掠过一道红光,长戟就被他收到了乾坤囊中。他捂着腹部,苦笑道:“那就先回去休整吧,过两天我肯定还得再来。”
范堰山略微有些苦恼,应了顾年一声,轻叹了一口气,挠着头道:“也行……晚上出来我也不太习惯,白天我会再来看看的。”
祝酌尘略微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哎?我以为你们都应该是夜里活动比较多。”
顾年略微一愣,轻咳了一声,道:“那是我,范公子跟我不一样。”
范堰山也愣了一下,随后打了个哈哈,道:“祝姑娘定是对黯界人有什么误解,我与顾公子虽都是黯界人,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探出手,缕缕纯净的白光从他指尖流出,在空中形成了个十二影晷来。
与此同时,范堰山身上的气息略微流露出来了些许,竟然不是祝酌尘早已做好心理准备那种死气。
那是一种纯净而富含着生机的元气,如同生生不息的万物,蓬勃异常,让人精神一震,与顾年和褚延身上诡异的死气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
祝酌尘看着他手中缓缓转动的阵法,非常新鲜地点了点头:“我还没见过这种诶。说起来你身上怎么没有……那种奇怪的气息?”
她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死气”咽了下去,这才好好打量了范堰山半许。
范堰山肤色偏黑,不似顾年不常晒太阳的白皙肤色,反而更像阳界人。他很年轻——当然,除却方才用了幻术的那位虚踪,祝酌尘也没见过年长的黯界人。眼前这位气息与顾年截然不同的神吏也有着同顾年一样的年轻,元气也一样的纯净,但确实又一次刷新祝酌尘对黯界人的认知。
原来黯界除了那种酷似极阴的死气,也有这样类似极阳的生气啊……
“啊,你可以理解为习性不同吧,”范堰山倒是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