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年便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驳杂，混乱，正如混沌界一般。这人身上充斥着与阳界格格不入的元气，如此充裕，但充斥着一抹莫名的邪气，真有一种阴间秽物的感觉。

顾年眼神一凝。他也去过不少次混沌界了，每次去都是为了铲除引起动荡的妖亦或鬼，自认为已经算是见这些混沌生灵见得比较多了，却从未见得过元气能如此驳杂混乱的。

“你从哪儿来？”顾年沉喝道，他手上血色的红光散开，黑色的颗粒如同沙暴一般袭来，大量的元气喷涌而出，形成了利刃般的攻势，聚集性地冲向那人。

那人身上亦是爆发出元气，灰色的光芒霎时散开，冲开了顾年。

顾年没有丝毫停顿，长戟一动，挑开了那人的这一击，黑色的颗粒一涌而上，迅速将那人包围。

那人似乎被黑色的颗粒怔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道灰色的光球扩开，震散了侵袭而来的一片黑色。

顾年挥戟再上，黑色的颗粒便又随着他的攻势突进。

“尘湮？你怎的能使唤得动尘湮……”那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震怒，亦夹杂着杀气。他沉喝了一声，顾年注意到，四周的雾气倏然变得更浓了。

顾年心中一沉，招手召回黑色的颗粒——也就是那人所称谓的“尘湮”，原地起跃，提戟便自上而下斩向那人。

元气相撞，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很快顾年便察觉到了不对。他的视野渐渐变得有些模糊，刚开始他以为是浓雾遮蔽了视野，此时猛然发现，是自己的视野变得模糊了。

中招了？

顾年极快地抽戟，瞬间施展开轻功与那人拉开距离，以最快的速度向山林外的方向奔去。

尘湮环绕在顾年四周，把浓雾隔开了来。

这雾是带有毒素的迷雾，而不是普通的山岚。顾年这么想着，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有些乏力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顾年尽全力地奔走，但是到最后，他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疲乏。

他从空中落下，趔趄了一下，勉强扶助旁边的树干稳住了身形。

顾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不清醒了，此时便开始有些恍惚地胡思乱想。他想起他去混沌界的时候，也曾遇到过这种毒雾。

先生当时是怎么说来着……顾年扶着树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没由来地想起一些事情。

“羲和与望舒同游，穹尘与罹渊对饮，瑶池与混沌共通，是为大灾之相，不可生。”

顾年抬眼看了下略显阴暗的天空。他在黯界的时候就听闻过阳界的天空是没有太阳神羲和、月神望舒的，这里的白天自然而然的就来了，仿佛定律一般。

是什么发出这样强烈的光芒，却让人无法察觉到它的元气？

胡思乱想了一阵，顾年总归是感到腿软了，于是就停了下来，靠着树稍作歇息。

此时就连手里的长戟也让他感觉到沉重，他很想把它收回乾坤囊中，不过眼下并不安全，只能勉强拿着，也算个防身的东西。

顾年捂着头，慢慢坐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昏迷，那样的话会遭遇什么也说不清。而他此时身上并没有带任何能够解毒的草药……

看来下次还是准备更充分的好。顾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直起了身子。

毫不迟疑地，顾年提起戟，避开要害，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狭长的伤口。

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一些。顾年潦草处理了一下伤口，让疼痛显得更清晰的同时也止住了血。

兀的，顾年感觉到附近有人在靠近，赶紧跌撞着站了起来，捏紧了长戟。

头脑清醒了不少，顾年此时无暇去周遭树林里寻找或许解毒的药，警惕是提到了最高。

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