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吓唬我。”余棠笑着说,“你又杀不了我,还老恐吓我,脸不疼吗?”
修仙界没有打脸这一说法,薄西沉皱了皱眉,不是很理解余棠的话。
但他的好看的眉很快又舒展开了,那女人说的话,八成不是什么好话,懒得去猜。
“想要就拿去吧。”薄西沉收回了视线,他的语气很平静,就仿佛他送出去的,不是千金难求的至宝,而是路边毫不起眼的小石子一样。
“这么大方?”余棠惊道,“这九枚舍利子合在一起,可媲美神器……真舍得送我呀?”
薄西沉笑了,他神色阴鸷,这笑容,颇有几分发狠的味道:“你在嘲笑我吗?”
九枚佛陀血舍利,于别人而言,是豁出性命都要抢到手的稀世珍宝,于他而言,却是痛苦的根源。
它们永远在提醒他,他不属于这里。
“没有啦,你别总把我想的那么坏。”余棠皱了皱鼻子,“我可是好人。”
她顿了顿,然后抬头,比群星更闪耀的眼睛,染着笑凝向了薄西沉:“其实我想说的是,既然清魔这么痛苦,那就别清了。”
薄西沉一愣,他很快意识到,余棠说的是清魔,而不是清浊气。
“你……”他睫毛颤了颤,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她怎么知道,他是魔,不是人?
明明连他的师兄师姐,甚至贵为神子的萧聆雪,都不知道……
余棠没有察觉到薄西沉表情的变化,她自顾自的说:“不清魔会怎样?你会魔化吗?其实我也魔化过——当然,全是拜你所赐。”
“魔化的时候,虽然我会有毁灭一切的冲动,但我的理智还在,而且理智是可以压制这股冲动的,所以魔化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人也有邪念,成神成圣的关键,在于如何用理智压制邪念,魔应该也是一样的吧?你能压制得住心底的毁灭欲吗?应该能吧?我觉得你小子挺强的。”
薄西沉睁大了双眼,他一脸愕然的看向余棠,看了好一会儿,才失笑道:“……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修仙界和魔界打了上万年了,双方都已经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修士们对魔族恨之入骨,余棠这番话,但凡被第三个人听到,那就得被扣个“叛徒”的帽子。
可她说得坦坦荡荡,完全没把仙魔的恩怨放在心上。
“我知道啊。”余棠满不在乎的说,“其实我觉得吧,人和魔只是种族不同而已,谁也不用瞧不上谁,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痛快,你刚才那憋屈样儿,我看着都觉得不痛快。”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起了薄西沉手,然后把那九枚佛陀血舍利,放到了薄西沉掌心中:“别整天那么仇大苦深的,累不累呀?这玩意儿如果折磨你,扔了不就好了?丢到天涯海角,然后让你师尊满世界找,找一次丢一次,累死他。”
“对付我的时候,你损招不是挺多的吗?怎么轮到自己了,就成受气包小可怜了?这不像你啊,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