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也不套车,十分有兴致的一个人撑着伞,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路上过往的行人匆匆,她却不慌不忙。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一会儿踢一踢脚边的雪,一会儿在雪地上画看不出是什么的画,一会儿又团个雪球,团好了再丢出去,再继续去团,玩的不亦乐乎。
“这位姑娘,是你扔的雪球吗?”一道女声突兀的在这已经行人寥寥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正在团雪球的沈卿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不会砸到人了吧,想罢马上寻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名女子手执油纸伞,站在沈卿卿几步之外,另一只手里拿着沈卿卿刚刚扔的雪球。
她梳的发髻简单随意,面容却明艳夺目,一袭玄色披风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分外显眼。
沈卿卿理了理衣裙披风,温婉端庄的行了一礼,歉意满满道:“是,实在是对不住,不知姑娘可有伤到?”
说完沈卿卿向前走了两步,担忧的看着那名女子。
那女子闻言,笑了,说到:“并未伤到,只是…”
“姑娘请说。”见她欲言又止,沈卿卿道。
是她砸到人在先,有错就认,知错就改,一个人要对自己的所言所行负责,方可称为人,这是剑圣伯伯教她的。
“说来有些唐突,在下瞧着姑娘手里的红梅开的甚好,心生欢喜,不知姑娘可否赠与在下。”女子道。
“这…恐怕不行,姑娘不若想想是否还有其他想要的,我定当奉上。”沈卿卿道。
那名女子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是在下强人所难了,今日去见多年未见的故人,觉得这株红梅甚是衬他,这才开口,还望姑娘莫怪才是。”
“不会不会,姑娘不怪我拿雪球砸到你才是,并非我舍不得一株梅花,而是这枝梅花是我挑了树上最好看的一枝,折下来准备送人的。”沈卿卿歉意的笑道。
女子闻言眉毛一挑,戏谑道:“这株红梅得姑娘如此看重,是要送给意中人?”
沈卿卿脸一红,咬了咬嘴唇,道:“是…是未…未…”
“是未婚夫君?”女子笑道。
沈卿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个女子说话比她还大胆,大庭广众之下,竟…竟…
“雪下的这么大,你是去寻他的?”雪球开始化了,女子把雪球扔回了雪地里,问道。
沈卿卿道:“嗯。”
女子似是感慨,叹了口气,又觉得欣慰羡慕,道:“我看你是往定安王府的方向去,我们一起走吧。”
沈卿卿看着她笑道:“好啊。”
两人各执一把伞,缓步走往相同的方向,一个身着湖蓝色的衣裙,绛色披风,一个一身玄色,外披玄色披风,前者温婉可人,后者则英姿飒爽。
“你夫君,不是,你未婚夫君待你好吗?”女子虽是在问,目光却看着前方。
沈卿卿扭头看了看她,小声道:“好。”
想了想又加了句:“他也好。”
女子看着身旁稚嫩的女孩,道:“看来你很喜欢他。”
沈卿卿有些苦恼的踢了踢脚边的雪,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他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就觉着,要对他好一点。”
女子显然没想到她这么说,都已经定了亲了,竟是还不懂男女情爱。
女子想了想,道:“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对他好。”
沈卿卿看着女子,讶异道:“真的吗?我想了很长时间,一直想不通。”
“我为何要骗你?是真的。”这小姑娘,有些过于好骗了。
此刻的沈卿卿心里十分畅快,脸上挂着笑,油纸伞轻轻摇呀摇,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也不知是因为心中疑惑得到了解答开心,还是因为确定喜欢而开心。
大雪依旧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