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后又听闻剩下的八万靖安军主力正在朝靖京进发,朝堂诸公担心玉石俱焚,遂决定与靳临渊开启和谈。”
季挽舟恍然,却有有些疑惑,问道:“双方如何谈的?难道选朕继承皇位是靳临渊的和谈条件之一?”
谢劲松轻轻摇头,道:“靳临渊提出了两个和谈条件,第一,朝廷不再追究他和靖安军的弑君之举;第二,继位的新君不得是先帝子嗣。最后,朝堂诸公综合各方考量,选定由钧王继位。”
季挽舟秀眉一挑,忍不住质疑出声,“季挽裘,凭什么选他?”
谢劲松很快给出了理由。
“甄选新君时,首先排除了先帝的子嗣,因为靳临渊不会同意。由于先帝这些年倒行逆施,三省六部的宰执们也想选一位年幼好控制的皇帝。这样来看,钧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由于陛下你的关系,他跟靳临渊是嫡亲的连襟,更容易被靖安军接受;其次,他年龄小,容易被宰执们掌控;最后,他自幼亲近太后,由他继位更容易安抚太后的情绪。”
季挽舟嘴角抽了抽,平心而论,这的确最容易被各方接受的方案了。
“那为何最终继位的人是我?”
谢劲松垂下眼帘,沉默少许,开口道:“臣觉得钧王殿下外宽内嫉,心机歹毒,望之不似人君,所以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季挽舟豁然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谢劲松,分外复杂。话说到这里,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这么一个天方夜谭的提议,三省六部的宰执和太后会同意?”
“他们当然不想同意,甚至靳临渊也不想同意,但他们的意见都不重要,因为靖安军会同意。”谢劲松不急不缓地解释道,“由于先帝做的那些腌臜事,当时的靖安军对朝廷有着强烈的不信任感,他们一直在担心朝廷会秋后算账。因此,臣的方案一经提出,就得到了在场五千靖安军的一致认可。”
季挽舟默然,这的确是一个荒唐而巧妙的提议。由于跟靳临渊的婚约关系,她其实也算靖安军的半个主人,天然就跟靖安军绑定在一起。由她登基,靖安军也就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三省六部的宰执和太后就这么妥协了?”
谢劲松眼神中略过一丝轻蔑,淡淡道:“由不得他们不妥协,因为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谈判,靖安军拥有彻底摧毁他们的能力。”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这群掌控着无数权柄,足以在世间呼风唤雨地顶尖权贵。
这就是一场赌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光脚的靖安军可以毫不犹豫地赌上一切,而穿鞋的权贵,哪里舍得跟这群泥腿子拼命?
季挽舟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还有一个疑惑。
“舅父你刚刚提到,靳临渊其实也是不赞成的,那他为何没有否决这个提议?”
“这就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陛下,你以为靖安军与靳临渊之间当真是浑然一体,天衣无缝吗?”
谢劲松图穷匕见,这才点明了他提及往事的真正用意。
靳临渊是靳临渊,靖安军是靖安军,虽然二者绝大多数时候恍若一体,但他们绝非等同。一旦靖安军的利益达成一致,就算是靳临渊也不能强压。
靳临渊或许不愿意掺和朝廷的权谋争斗,但靖安军却未必不愿意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季挽舟这位女主人。
见季挽舟已经理解了他的话中含义,谢劲松最后说道:“陛下若想掌控住人尽敌国的十步之内,就少不了靖安军的支持,但具体该怎么做,就要看陛下你的筹谋了。不过,臣这里倒是有个简单的想法,不知陛下可有兴趣听一听?”
“朕洗耳恭听,还请舅父不吝指点。”季挽舟回道。
谢劲松语气不卑不亢,不显丝毫波澜地说道:“驭下之道,终究离不开奖功罚过四字。陛下如今罚不得过,那就只能奖功了,重赏有功之臣,可以助陛下收拢军心民心。”
“有功之臣?”
季挽舟眼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