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躺平的秦云没能搬回去,那些心念念的“小姐姐”也没能成为小娘子,因为乱世突然来了。
大新国承平日久,可皇帝就是皇帝,明显和秦云想得不一样,他突然不想躺平了。也许是厌倦了安稳,也许是对乱世的渴望,居然想起了老祖宗未竟的事业。
“改制!新政!先把匈奴的名字改了,叫恭奴!”大新国皇帝挥舞着双臂,在朝堂上异常兴奋,“什么匈奴单于!叫降奴服于!”
让新国皇帝意外的是,“新名字”没能带来新气象。匈奴人没有变得恭顺,单于也没有降服。匈奴人的铁骑倒是不安分起来,他们突然出现在北方的凉州。
更意外的是,号称天下无双的新国北境边军没扛住,全线溃败。
北境边军后撤的脚步不慢,匈奴人追击的铁蹄更快,没几天秦云的家乡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战区。变化之快让向来精明的老爹连资产都没来得及转移。
秦云的老爹虽然富有,但和那些门阀世家不同。人家富在土地,危险来了,只须揣着地契跑路,土地任谁也拿不走。
而他老爹都是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这些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自己搬,很费劲。别人拿,特方便。
匈奴骑兵如风扫过,秦云家立刻变得一贫如洗。
在这个时代,商人是严禁购买土地的。无论多富有的商人,财富转化不成土地,经济基础就非常脆弱。就像秦云的老爹,“辛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秦云现在算是理解了为啥要叫“有田”了,那是他老爹一辈子的心愿。
被大新国皇帝气红了眼的匈奴人,不只掠夺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更是要抢人、杀人的。要不是呼老爷子用匈奴语叽里呱啦一顿喊叫,恐怕秦云一家子还得人头落地。
秦云没有听明白呼老爷子黑话一般的叫喊,但他却隐约觉得与呼老爷子朝夕相处的时日应该到了尽头。
果然第二天一早呼老爷子就消失了,留给秦云的只是一封信。
在信封正中潦草地写着一行字:小子!人生当如是,且行天荡山。
“天荡山?人生?啥意思?呼老爷子去天荡山了?”
对于熟悉上一世军事历史的秦云来说天荡山并不陌生。它在汉中,对面就是定军山,俩山与西面的阳平关成品字布局,互为犄角。在汉末三国时,曹刘在这里征战不息。不过在这一世却是籍籍无名。
秦云翻转了几下信封,挠挠头,心想:“这老爷子向来话少,但也不能少成这样吧?没头没尾的。”
取出里面的信,同样字迹潦草,看上去像是匆忙写就:
春日落,夏禾生,秋云如火耀金光。白雪白,覆王城,浩荡常安又长安。
“这歌谣难道是谶语?”
十四年前的旧事,秦云并不知晓。他只知道,秦汉以来直到王莽篡政,每到乱世,谶讳之言甚嚣尘上。
大新国的开国皇帝王莽,就是凭借着“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的谶语,开始大张旗鼓地“抢班夺权”。
“看看人家的谶语,多通俗易懂。还有‘大楚兴,陈胜王’,也是简单明了。至少也得像‘亡秦者,胡也’之类的,有个大致推导的方向。"秦云看看自己手中的信,一头雾水,“就这…?都啥意思?字还这么多,唉…!”
一首莫名其妙的歌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想了整整一天,秦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原本就不相信谶语狐言之类的,自然也就没有兴趣继续斟酌揣摩。
至于天荡山,秦云倒觉得,呼老爷子未必是去了天荡山。十有八九是想让自己去一趟。
“唉,以后有机会去看看吧。现在可顾不上。”秦云想罢,就放手不再理会。
接下来的几天,在老爹的安排下,丫鬟“小姐姐”们也都哭哭啼啼地陆续离开家,躲到乡下去了。在这乱世里,年轻女子所面临的危险要远比男人多,更何况这些“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