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几,除去爬山顺道来的游客,就只剩下那些僧人。
最具标志性的那颗古树上挂着不少祈福带,但都陈旧不堪,落到地上来也没有人处理一下。
简容看到了,捡起来再挂上去绑好。
因为曾经看到过自己所写,被雨淋湿后沉坠下来,被人捡了起来。
只是有许多年了,也不记得那人的模样。
蒋照在帮忙,她挂不到的,就递过去给他。
“这树被雷劈过后,仿佛就没长大过了。”简容又拿起一条来,仔细地打上结,却注意到蒋照比她还要熟练,她绑一条,身边人能绑两条。
“被劈也就二十几年前的样子,我小时候见过这树茂盛的样子,枝干差不多能将半个寺覆盖。”
“所以你母亲很早就……”
“嗯,在我两三岁的样子。”
他的语调介于沉重与释怀之间,与寺庙的古朴融合在一起,填进不时传来的木鱼声和念佛声中。
至于树枝晃动杂乱无章的声音,将简容拉回现实。
“我们进去吧。”他将一段残破不堪的红绸拿在手里,没找寻到能扔的地方,便转成一团,握在手心里。
等到简容再看过去时,祈福带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是午饭点,蒋照轻车熟路带她到吃斋饭的地方。
来到那个一身僧袍的女人跟前,简容还记得蒋照的嘱咐,朝她唤了声“师父好。”
再一抬头,却直接撞上人直白的目光,“我记得你。”
蒋照打了饭来,拉着简容在一盘坐下,“先吃点吧,免得没力气下山。”
强行被打断,蒋母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饭后有小和尚来给简容倒了杯茶,然后请她到后院长廊里坐。
瞥了眼蒋照与他母亲已经谈了起来,她也就跟着人走了。
她的确见过这位师父。
是那次和方行一起来,说是他一个远房姑母,想要帮忙供奉点东西。
那次也是避着简容,只不过她还是听到几句谈话。
方行说想要给自己赎罪。
而蒋母不似一个出家人的语调,坦白了说他罪孽深重。
谈话结束,下山的时候,方行魂不守舍地差点摔断腿。
没想到。
她和蒋照母亲许多年前就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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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嗯,只是想把她带过来给你看一眼。”
“我早就说过这是段孽缘。”
蒋照本已起身,比身前人要高出一个脑袋,更显得身姿挺拔,他眸色中的柔色散去,化为冰寒,“我也早说过,这是以前。”
去找简容的时候,他加快步伐,有些迫不及待。
瞧见人靠着廊柱侧倾脑袋,双目阖着,他轻手轻脚过去,把人的脑袋捞到自己手心里。
“简容,走了。”
睁眼的时候,简容还有几分懵懂茫然。
她做了梦,强行从梦中抽离,是异常的痛苦。
她差点以为蒋照是学生时代的方行,避免她磕到墙砖,便赶紧扶着她的脑袋。
“不需要和方师父去道个别吗?”
“已经打过招呼了。”
简容还是有些不清醒,“那现在……回去?”
“嗯。走吧。”蒋照替她拿起包,等着她下台阶。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出安和寺,也没聊一句话。
简容昏昏欲睡,反倒忘记在车上发生的事。
只是她像只摇摆不定的风筝,偶尔朝蒋照那边靠去,却也偏偏一次都没真正碰到人。
猛然间睁开眼。
——是背部被人狠狠地拍了下。
再接着是被强力一拽,拽到寺庙大门旁边的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