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同龄人,贾过野十月生,比钱立翔小了两个月。
贾过野也没推辞,道了声谢谢,端着两碗豆腐脑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箱里,慎重地背起箱子,戴着草帽这样,步子走得又稳又快,赶着去坐拖拉机。
钱立翔家里又没人牵挂,因此收了摊之后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走,树荫下坐着很舒服,外面的阳光晒得很,他悠闲地点了根烟,不急不慢地抽着,享受这种惬意时刻。
“钱立翔,我刚才没听错吧,贾过野说他有媳妇?”一个青年贼眉鼠眼地靠近他,面带揶揄之色:“他媳妇长啥样啊,能看得上他?”
说话的人叫李南极,比钱立翔大两岁,已经娶妻生子。
钱立翔睨了他一眼,吐了口眼圈在他脸上,呛得他咳嗽连连。
“关你屁事。”钱立翔不屑地看着他:“嘴这么碎,跟个太监似的。”
李南极脸红一阵白一阵:“你怎么说话呢?我就问你个问题,你发哪门子疯?”
“切。”钱立翔嗤笑一声,显然不愿再和他说一个字。
沈大力把愤怒的李南极扯走,附在他耳边低声安慰他道:“别跟乡下的土货计较,丢了身份。”
这些摊贩也分两个派别,一是“县城派”,家里住在县城或者离县城不远;二是“乡下派”,家里住在村里,要坐车来县城。
贾过野和钱立翔都属于后者,沈大力和李南极属于前者。
两伙人之间虽然称不上泾渭分明,但多多少少有些隔阂,“县城派”的摊贩们一直明里暗里地瞧不起他们这些乡下来的人,自诩比较斯文懂礼。
……
拖拉机颠簸异常,贾过野把木箱子抱在怀里,尽力减缓震动,拖拉机将他送到镇上,他付完钱,下车。
接下来他便要走路回家,不是很远,两公里左右。
双抢已经过去,农民们身上的负担一下又轻了许多,终于能放下悬着的心,有些时间休息和娱乐了。
贾过野背着箱子回家,家家户户的炊烟都起了,他加快了脚步。
敲了敲门,没等一会儿,门就开了。
贾幼蕊眉眼弯弯,笑得像一朵娇滴滴的清纯小百合。
她说:“回来啦。”驱散了他心头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