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看着眼前跟故人一样的侧脸,点头又摇头,然后她拿着一根枯木枝,在泥土中画了画。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字的地图,不同的地点被她用简单的画代替,中心点被她画了花和虫子,那是每晚要去的有罂粟花地方。
“我走了,你怎么办?”夏稚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她踩上去,用鞋子把上面的痕迹抹平。
芸娘冲她笑着,没有说话,她帮助夏稚逃,一如当年不顾一切帮助京婓云一样,只因为她曾经亲手感受过这个小生命在婓云肚子里的第一次胎动。婓云当时笑着说这个孩子会喜欢她,以后婓云的孩子也是芸娘的孩子。
曾经,她们三个人为了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并拥有一个普通的人生,每个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失去了容貌和声音,婓云失去了爱情和生命,周亚君失去了信念和爱人。
她没有想到在婓云死后,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个孩子,她很开心,这么多年的苟且偷生终于值得了。
只希望婓云和迟重在天有灵的话,保佑他们的孩子能顺利逃出这片埋葬了很多丑陋过去的森林。
找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了弯弯绕绕的森林路口,映入众人视线的是一栋废弃的实验室。
季昀然看着废墟上的黑色断木以及一些已经埋葬在泥土之中的瓶罐,判断道:“这里之前应该就是毒枭研究毒品的地方,后来应该是发生了一场大火他把实验室换了个地方。”
同样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小张说:“季队,这里有车辙,而且是新的。”
“你在这里等着跟任厅长他们会合,我先去看看。”他们七个人一开始进来就分了三路寻找目标,现在找到实验室其他人会根据之前路上做的标记赶过来。
小张拒绝:“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季昀然板着一张脸:“我是队长还是你是队长?服从命令就行,原地等着。”
“是。”
这个车辙一路沿着水杉树行驶,这里也没有别的路径,或许曾经有,但是都已经杂草丛生了。
季昀然找到小木屋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身上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孩儿坐在满屋檐的紫色风铃下,在这个苍翠的森林里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很强。
直到里面另外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中年女人走出来,她转过头跟中年女人说话,他才认出来那是夏稚。
夏稚扯着身上的布料,问刚把今日送来的果蔬牛肉放进厨房的芸娘:“这是她生前穿过的?”
芸娘点点头。
“是红色吗?”夏稚没有在意对方的惊讶,自言自语道:“她果然喜欢热烈的一切。”
芸娘皱着眉,伸出手指了指她的眼睛,意思明显。
“因为身体摄入过过多的毒品。戒毒后,留下了后遗症。”这是夏稚第一次对人说出了关于眼睛的真相,“芸娘,她死的不值得,除了从池家偷来的十二年,我并没有如她所愿。”
芸娘走过去,试探的伸出手,看出夏稚没有抵抗的意思,才敢抱了抱她,还没感受到她的温度,就被人一掌劈在了后颈。
夏稚的声音似近似远:“我不要一个人的自由,我要整个豸逊森林都活在阳光下。”
夏稚扶着倒地的芸娘,转头看过去:“出来吧。”
季昀然从树丛中走出来,说道:“我刚想把她绑了,带你出去。”
“那现在把她绑起来。”
“我看她现在已经晕过去了,也没什么威胁,只是个被胁迫的人。”
夏稚说:“这样她才能好好活着,继续守着她们的家。”
季昀然明白了她的大致意思,依言把芸娘的手用绳子绑起来,用灰尘涂脏了她半张干净的脸,伪造出受害者的模样。
把人移到屋内,季昀然说道:“快天黑了,我们走吧,池靳白跟池烟都急疯了。”
听到那他的名字,夏稚紧紧的捏住了手指,哪怕心中微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