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再去查查,十七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情。”
老二鬼车咳嗽一声,小声嘀咕:“万一是她动心了呢?”
宇文战冷笑一声:“十七可没有心,她连血都是冷的。”
数斯说:“老大,之前曲若悠派人暗杀十七两次不成,您设法让她取消了她对夏稚就是十七的怀疑,最近她联系了KINGNET的人。”
“连曲若悠都不知道十七的真实身份?你们为什么还总要去怀疑十七是曲家派来的人呢?”
“老大,因为您变了。”鬼车越说声音变得越小:“您以前说过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万一。现在您对十七......”
“老二。”数斯阻止鬼车继续说下去,朝宇文战解释道:“老大,现在正是收网的时候,我们只是不希望十七是个意外。”
宇文战望着波涛汹涌的海边,温和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不会是意外,十七是我手上威力最强的一把枪。”
他这句话说出来就意味着,不能动手了。
海风吹动他身上沾了敌人血迹的白色衬衫,数斯和鬼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隐隐的担忧。
这把枪用得好就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用得不好就是反受其害的软肋。
脚边摆了好几个空酒坛,坐在藤椅上的女孩儿已经睡着了。
池靳白关上窗,半蹲着,专注的看着她,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眉间,温热的鼻息直扑她的脸颊,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可见是真的睡熟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池靳白低头的动作未曾停过,殷红的唇瓣落在了她的额头。
虽然是一触既离,却被刚到阁楼的季昀然看得清清楚楚,他明显被呛了一下,轻咳着,一脸诧异:“你在做什么?我看阁楼上有灯,就上来了。”
池靳白没看他,直起身子,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夏稚身上盖上了柔软的毛毯,才带着他下楼。
“有事?”
季昀然说起正事,一脸严肃的样子:“听说缅甸那边找人来靳家求飞行通行证。”
“嗯。”
“约了什么时候见面?”
“五天后。”
季昀然明显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这么急?”
“临时改了时间,据说那批货十分着急。”池靳白站在正厅,心情愉快的欣赏着眼前的山水画。
“你也去?”
“嗯。”
“行吧,我有底了。春宵苦短,就不打扰你好事将近了。”季昀然又突然顿住步子,郑重地说了句:“但是作为人民警察,我得提醒你一句,未婚先孕是违法的。”
池靳白难得的掀了掀眼皮,云淡风轻的觑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合法?”
很好,居然用他跟池烟的婚事威胁他。
太过分!太无情了!太不是人了!!!
不过管用。
季昀然咬牙含恨,对着未来的大舅子,说了声:“再见。”
他沉重的脚步声似乎要把四合院的地板和门栏给踩烂了,池靳白也不在意,站在山水画前许久,直到黑暗中几乎微不可察的轻浅脚步声消失,他才折返去阁楼。
阁楼里开了暖气,温度刚好好。
夏稚依旧安静的睡在藤椅上,身上盖着的毛毯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几乎连睡着时被压出来的褶皱都没有,只是露在毛毯外面的手背似乎还带着室外的寒意,指尖甚至有些泛白。
池靳白上楼前去书房拿了一本书,他把酒坛子收拾好,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平整的铺在藤椅下方的地板上,就这样席地而坐,背靠着藤椅念起了书中的故事。
他的声音像是水敲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一样,温柔又有磁性,如玉石之声。
念到一半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人翻了个身,呼吸声离他远了点,此刻应该也是用背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