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哭声太吵,夏稚冷声说:“别哭。”
池烟吸了吸鼻子,倔强地哽咽:“你跟我去医院我就不哭。”
哭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她从未见过这么能哭的人,只好妥协。
雨天易出事故,环城路因为一辆小车司机酒驾撞上了大巴,大巴为了躲避失控打滑侧翻倒地,车内三十三名乘客受伤,十名乘客被抛到人行道上。
池烟带着夏稚打车赶到医院的时候,急诊室的大厅已经陷入了一团混乱。
护士忙的不可开交,所有的急诊检查间都被占满,四面八方都有人跑来跑去,伤势最严重的伤员等着被轮流推进手术室,满地的血污和纱布。
根本挂不上号的池烟咬了咬牙,让夏稚坐在急诊室等她,一口气跑到了六楼,凭着记忆焦急的推开其中一间办公室的门:“哥,我同学为了救我受伤了,在急诊,但是人太多了。你能不能先跟我下去看看?”
穿着白大褂的池靳白正在跟一个医生谈论工作,白大褂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每一颗都扣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样子十分肃穆。
手术方案的探讨被突如其来的池烟打断,他低沉的声音十分严肃:“按规矩来。先来后到,别的病人也很急。”
池烟有点怂,小声地开口:“哥,她止不住血,可能是伤到血管了。”
“身体外表的毛细血管出血轻微不会致命。下面急诊的车祸病人随便哪一个人都比她严重,况且你应该帮她找个外科医生,而不是来内科。”
“哥,你内科外科都在行,找你正合适。求求你了。”
池靳白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闭嘴,出去。”
池烟自知理亏,走了出去,重新关上门,可怜兮兮的蹲在门口等他忙完工作。
手术最终方案确认后,池靳白对坐在对面的男人问道:“听说刚转院来的二十床肾功能衰竭的病人是你亲戚?”
“朋友的弟弟。”
“毕医生,你应该清楚他才12岁,不可能用血液透析维持一辈子的生命。尽快跟你朋友沟通,找家人来匹配□□。”
毕沉合上病例,“好。那池医生,我先走了。”
池靳白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下班了?”
“嗯。”不知怎地,心里蓦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到对方毫不客气的平静地吩咐了一声:“那跟门口的人下去看看她救命恩人的伤口。”
毕沉轻哂:“好。”
楼下的夏稚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把玩着手上的手机,直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红点,才抬起眼眸。
这时刚好一名胫骨从小腿肚垂直叉出男人躺在担架上被抬进来,他身边的家人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却围着他哭的撕心裂肺,夏稚再也受不了医院里的嘈杂,起身迈步走了出去。
毕沉跟着池烟乘电梯来到一楼的时候,他刚好看到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人呢?怎么不见了?”池烟绕着急诊室大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毕沉说:“池烟小姐,既然你朋友已经走了,那我先走了。”
池烟背着手,不好意思的说:“好,谢谢你啊,毕医生。”
“不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毕沉微笑的摆手,接了个电话,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脚步急促的离开。
担心夏稚因为是失血过多而在哪个地方晕了过去。池烟也没有停留,直接转身进了电梯,再次回到办公室。
“我同学不见了。”池烟语气商量。“我想调个监控。”
池靳白低沉的声音震在耳边:“就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怀疑你将来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
“病人的命是命,难道朋友受伤就要不管不顾了吗?”
“轻重缓急的道理,需要我代你老师教你?”
兄妹两人各持己见,池烟从小就怕他也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