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
“下午一点。没跟你生物学的课程撞上吧?如果撞上了,你最好还是请个假,听说这次中药学最严厉的袁教授会过来指导。”
夏稚皱着眉思量片刻,才想起来这个熟悉的姓,“袁宏山?”
“对啊。听说他是个超凶的小老头。”说完,她害怕的拍了拍胸口,以示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脏。
夏稚把行李箱塞回原处,脸颊因为过于白净而在宿舍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有着自带的光,镜片下的一双凤眼也似乎有了一点点明艳的亮色。
次日下午,学生们坐在冰冷的解剖室内,看着摆放在讲台上的男性尸体,害怕的瑟瑟发抖。同时又在懊悔中午的时候多吃了一碗饭,万一解剖的场面太过血腥,到时候把午饭全吐出来会被教授揍一顿吧。
教授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解剖室响了起来:“怕什么?我们应该对捐赠遗体的人抱着最崇高的敬意,而不是畏怯。”
看到抱成几团几个男同学,袁宏山简直没眼再看,“来个学生上来操作,由我指导。”
在一片死寂的讲台下,一只纤细的手臂举了起来。
他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看见坐在一群安静如鸡男同学中间的女孩子,“就你吧。”
池烟看清走上讲台的短发女孩儿,立刻自告奋勇的上去帮忙记录数据。
夏稚专心致志的拿着手术刀,黑发柔软地沿着额角自然垂落,恰恰遮住了侧颜,只露出黑色镜框下高挺秀气的鼻梁,
明明清楚得可以看到每一根黑细发和她精细的下巴,她的面容却完全是一片空白,池烟努力的回想着年幼时的唯一一次相见,记忆中的身影却始终无法与身边的人影重叠。
夏稚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窥探,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那双清冷的凤眼对着她,表情严肃,“认真记录。”
“好,好的。”池烟结结巴巴地应着,实在看不清她眼镜下的面孔,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她的手术刀下。
不得不说,夏稚的手很好看,骨骼匀称,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但是这一对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拿着手术刀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却又十分有魔力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解剖的每一步操作都严格按照教授的指导来做,完美避开大动脉,找到旁边的穴位位置,一分不差,刀划落下的线条都极其规律平整,甚至没有血迹四溅的情况。
整个解剖课下来,都像是精雕细琢某件工艺品似的,让人全神贯注目不转睛。
下课后,袁宏山留下夏稚,问道:“你就是今年的那个高考状元?”
“我叫夏稚。”她的态度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袁宏山捋了把下巴上的一小撮白胡子,“看你解剖操作很稳当,数据记录也严谨,今天之所以给你们班调课,就是想看看校长天天口中念叨的暴殄天物。我突然也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去临床医学而来中药学。”
夏稚言简意赅地说出目的:“我想进您的实验室。”
“小姑娘口气不小啊。”
“我会努力。”
“你大一就修了两个专业,不一定能有精力进我的实验室。”
“生物学对制药有帮助。”
袁宏山收拾教案,笑道:“还挺实诚,那我就期待着你的期末成绩。”
“好。”夏稚双手放在实验服口袋里,神色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下午的太阳远远地悬挂在空中,热情地向万物抛洒着万丈光芒。
从解剖室出来,夏稚适应了下刺眼的阳光,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赵文箐,她身边站着一个笑起来活色生香的女孩儿,酒窝深深,比阳光还明媚。
赵文箐拉着池烟朝她走过来,“夏稚,这是我同学池烟。刚刚就是她在台上做数据记录的。”
夏稚点点头,没说话。
池烟伸出右手跟她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