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
凤玄歌的视线落在即将滴下墨点的羊毫笔,眉头忍不住一耸,手上紧了紧,最终还是伸手将羊毫笔拿下,墨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刚巧落回砚台之上。
黑衣侍卫轻手轻脚地在房内搜查,甚至连梳妆台的小暗格都翻了出来。凤玄歌抬眉打量房间,房内物件奢华无比,一桌一椅皆是上好的木料。看得出元公复对元栀的宠爱,奢华却不粗俗,反倒显得别致清雅。
“大人,房内没有。”
“去楼下搜。”凤玄歌声音浅淡,深邃的眸子古水无波。
不知为何,他对面前的女子总是有一种说不上的熟悉感,这感觉来的着实怪异。
他俯首凑近,只觉得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清浅的栀子花香,冷冽寡淡的双眸望着元栀,如此近的距离,元栀的脸如美玉一般几乎毫无瑕疵,凤玄歌甚至能将元栀鬓角上的碎发都看得一清二楚。
凤玄歌低低出声:“元栀,那天晚上,究竟是不是……”
元栀肩头微动,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含糊不清,凤玄歌凝眉去听。
“红釉……记得给我做银耳桂圆羹……母亲……不想抄书……”
“……”
凤玄歌顿时清醒,当即直起身来,将书案上的书翻了一遭。
元栀不爱看书,他翻遍了房间都找不到想要之物。除了话本便是一些玉石图册。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大人,楼下也没有,似乎不在她这边,我们是不是找错了人?”
闻言,凤玄歌的眉头又紧蹙起来,不对——
直觉告诉他,就在元栀这边,可如今却搜不到……
窗外又传来一声鸟鸣,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
“也罢。”凤玄歌微叹一句:“撤。”
前行的身子骤然一滞,凤玄歌凝眉去看,只见元栀的手不知何时捏住他的袖角,分明还沉浸在睡梦当中,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凤玄歌身处凑去,肩头微微瑟缩,嘟囔了一句:“好冷……”
似乎将凤玄歌的衣角当成温暖的锦被。
凤玄歌神色寡淡,毫不留情地抽出袖角往外走,他薄唇紧抿,在即将踏出房门的刹那,脚上拐了个弯儿,从元栀的床榻前挑了一件长衫,轻轻披在元栀的肩头。
黑衣人眉头猛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心中骇然,仿佛掀起一片惊涛骇浪,看向元栀的目光更带了分探究和敬畏。
元栀睡意深沉,嘴里还在发出含糊不清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