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哦?”李卿回眼神一亮:“说来听听。”
杨青柳手上动作轻柔,舒缓着李卿回紧绷的心情,笑靥如花道:“那元栀既要退婚,可若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元家定然不会退婚,那元栀,定然还会求着快快与公子完婚的。”
李卿回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是不是不太好——”
他如今再怎样,终究是王侯子弟,终究是读书人,虽养了外室,可还存着读书人若有似无的几分清高
“公子,心软如何成事。”杨青柳长舒一声气:“妾曾在扬州梨莺坊见过不少肮脏晦暗之事,那些达官贵人,人前清白,人后却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公子,若非如此,以那元栀的脾性,怕是再无他法,公子,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听到杨青柳这番话,李卿回又有些动摇:“如此,她便会留在我身边吗?”
杨青柳颔首:“只要公子开心,妾愿为公子献绵薄之力,你只需将元栀引到此处,妾有些药物,皆是……”
李卿回眼神一紧,冷声道:“柳儿,你哪来的这些腌臜东西?你莫不是,还和梨莺坊那些人有些来往?”
杨青柳脸色骤白,眼底又浮上一丝委屈:“公子这是怀疑妾?您难道不知道,妾虽身在花楼,却是清倌儿,在扬州时,有时为了自保,便会在那些居心叵测的客人酒中掺杂此物,此物并非寻常迷情药物,倒像是助眠所用。那些客人饮用之后,第二日无一不觉神清气爽。公子,您竟疑心妾,妾从扬州而来,一年多无怨无悔地跟着公子,您竟然……竟然……”正说着,声音又带了丝哭腔。
眼瞅着珍珠似的泪水一股脑的落下,杨青柳哭哭啼啼,小脸皱了几分,恍然被欺负得狠了的模样。
李卿回当即就悔了,慌里慌张地掏出帕子仔细地摸去杨青柳眼角的泪意,好声好气哄道道:“是我,是我说错话了,柳儿勿怪。”
杨青柳轻哼一声:“公子这样怀疑妾,妾不高兴了。”
“那要如何消气呢?”李卿回笑着捏了捏杨青柳的小脸:“那就……上次去百宝楼,你看见的那个珍珠步摇好不好?”
“……!妾可不是为了珍珠步摇才原谅你的!”杨青柳眼波流转,哼唧几声,又扑到李卿回怀里,耳鬓厮磨,娇声软语。
李卿回看着怀里温软的女子,若是真要他为了元栀弃她不顾,他也有是不舍。
“这混蛋……”绿芜紧咬着牙,眼里怒意翻滚,似要喷出火来。
里头的声音若有似无,时近时远。元栀站在门口,内心倒不如前日亲眼瞧见李卿回与那外室恩爱时翻腾汹涌,眼下,倒觉得内心一片寂静无声,宛如一片死海不起波澜。
一边说与自己情投意合,真心交付。
一边与那外室浓情蜜意,两相欢好。
绿芜担忧地望着元栀,只觉得她现在冷冰冰的样子比前日怒气冲冲砸了明宅时更可怕。精致清澈的眉眼略微耷拉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拂去适才飘落在元栀肩头的梧桐叶。
元栀向来直来直往,遇事从不忍让,恣意潇洒,也因此,长安中很多人总会议论她家姑娘无理取闹,毫无大家风范。可绿芜很喜欢元栀这样的脾性,开心就大笑,伤心就哭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冰冰地站在这边。她还以为,元栀会像前些天那样,一脚踹开明宅的门,砸了这见不得光的地方。
可元栀没有。
凉风习习,撩动元栀宝蓝色的裙角,梧桐潇潇,树影斑驳。
元栀站在门前,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彻底不喜欢李卿回了。
以她这般骄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容忍李卿回养外室,自李卿回东窗事发之后,元栀就知道她与李卿回此生绝对再无瓜葛,今日也是想来了断清楚,归还玉镯的。
可两人到底一年多的情意,元栀还是留了仅剩的一分信任给李卿回,让他解释,给元栀一个好受的理由释怀。
如果,如果她今日在明宅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