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费些笔墨,说一说院长大人。
众人的自证疯癫,虽说让他放下了悬着的心,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梅兵拖欠的治疗费谁来出?患者家属怎么也联系不上。就凭他这个半途辍学之徒,哪能负担的起!
遂往后,院长只是将此人当成了人质,而不再用“有病之人”的眼光来看待。
为避免其他病患受梅的影响,院长在《放风日》结束后,就将他和武疾二人软禁在了单一楼层内,并派专人看管。
武疾之所以也会享此待遇,除了有个“富豪叔叔”外,引导众人喊出“没病”,也是大功一件。
也是在放风日那一天,梅兵第一次遇见了阿黄。
为了能留住对方,他又故技重施,骗院长说阿黄是个落魄的五星级大厨。
院长并没有深查,只因眼前这个肥憨憨做的饭菜那真叫一个绝。这主要得益于,后者长年游走在垃圾桶间,对各种食材用尽其利的高超技艺。
至于梅兵的种种不厚道,也因局势的阴差阳错,算是帮兄弟们都避开了灾祸,自然也就获得了他们的原解。
也正因为如此,三人指天发誓,嘴上说今后要成为不离不弃的“生死兄弟”。
……
背景叙述完毕,回到当下,恍如隔世。
有谁还能够记起,那位叫武疾的老兄之前说过一句“要出去闯一闯”的话?
只是,曾经壮如野牛;头颈等粗的他,现如今扶着墙壁;连喘带咳,已有了些弱不禁风的光景。
梅兵,作为带头大哥,自然是看在眼里,心生怜惜。
他语气温婉地回道:
“三弟啊,外面凶险无比,得想好万全之策,方可上路。”
武疾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晃晃悠悠,东倒西歪,来到窗前。由于多日没有进食,体力难支,唯有牢牢抓住窗沿,才能勉强稳住重心。
很快啊,他用仅剩的力气吼道:
“早前说是等过了冬再说,这眼面前儿都快到八月份了。
再等?再等就真全他妈饿死了!
咳咳咳!死球完了,也就一了百了,是不是?”
几天来,梅兵听过太多的抱怨,心中早已麻木,只感觉队伍是一天比一天难带了。
但这又能怎样?唯有学着去默默承受。
他轻轻拂去脸上的唾沫星,耐心有加说道:
“我前天还跟院长通过电话,得知活下来的再加上我们总共有十来号人。
要把他们全都带走的同时,还得避开楼内那群对我们早就垂涎三尺的丧尸,问题很是棘手啊。”
“操!当初你拍着胸脯跟我们一百多人是咋说的?
都大半年了过去了,你连怎么出大门都没琢磨明白?你真是先一步就能把人给气死啊!
呃…咳咳咳!嗬…呸!”
武疾努起嘴,释放出内心不满:
一口带着血丝的不祥之物,被堂而皇之地呈现在了总统套房的高档地板上。
梅兵看了,不由得心生厌恶:
“三弟,不是哥说你,你老这样不分场合,叫人还怎么吃得下饭?”
就像满是汽油的身子,又被丢去了一个火星,武疾整个人,瞬间火冒三丈:
“饭?你他妈是在梦里吃得吧!
嗬…呸!你整天到底都在想些啥?”
“梦…什么梦?梦梦梦里?”
也是一瞬间,梅兵目光变得呆滞,神情略带恍惚,即便数以万计的气溶胶向其砸来,也没能让他缓过神来。
梦,实打实给他造成了条件反射。
这时,阿黄上前,打起了圆场:
“三哥,理解一下。按照院长的话,能活下来的一般能聪明到哪去?用大半年时间做准备,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算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