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女团成员无视了她,从她身边经过;她看见爸爸拿着一束鲜花站在路边,接到妈妈后,两人有说有笑着离开;她还看见路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青年,他在往前走,一直没回头。
她瘫坐在地上。
没人为她停留,也没人愿意扶她一把。
庞大的、窒息的落寞与孤寂,顷刻间席卷过来,将她吞食入腹。
郁听从来都是要强的。
过去没哭,梦里自然也不会。
她闭眼敛起思绪,拿起手机打电话。
她再一次给自己打120叫可救护车,说了自己的伤势,说了训练室的地点,然后听见接线的护士在手机那边柔声地安抚。
这该是接线护士的职业素养,不论接到什么电话,他们都会这样说。
郁听心里十分清楚这一点,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听着,她竟觉得鼻间有点酸。
人大抵都是这样——
独自一人时,可以忍痛,可以委屈。可一旦身边多了个倾听者、关心者,只消对方一句“你怎么了”,泪水就再也止不住。
“我……”郁听做了几个深呼吸,拼了命想忍住落泪的冲动,可一张嘴就能露馅。
她闭上眼缓了几秒,尽量平和地开口:“我腿疼。”
大概因为有了这个开头,后面的话就好出口很多。她对着手机里陌生的护士倾诉。
“我腿断了……我听见了骨头响。”
“原来骨折有这么疼啊。”
“我现在,站不起来,动不了。”
“我以后会不会变成瘸子?”
“瘸了还怎么出道,还怎么进娱乐圈?我家还有很多钱要还……”
“爸妈,我想你们了……”
最后这句一出口,滚烫的泪水顿时从眼角滑落。
泪珠滑到下颌,滴到了她的锁骨上。
冰凉的,带起一阵寒意。
通话还在继续,手机里传出护士温柔的声音。
她在安慰她,还告诉了她怎么样做可以缓解疼痛。
郁听照做了,安静了几秒又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到?”
对面沉默了几秒,下一刻,一道突兀的、低沉的男声传出:“马上就到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