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去帮忙,脚下却仿佛生了根。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吞了药,郁听靠在床头缓和着神经。
额前一层细密的汗珠被她随意抹开,沾湿了几缕碎发,良久,她忽然出声打破了卧室里的沉寂。
“你看到了,什么感受?”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明天天气怎么样。
可正是这种轻松,却压得谈聆险些喘不过气。他调整了几秒才开口:“为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的,郁听却莫名听懂了。
她倏地睁开眼,可能之前有汗珠滚了进去,那双眼眸亮得厉害,谈聆竟不敢直视。
“谈总神通广大,居然查不到吗。”她轻嗤一声,很快冷了脸,“用不着在这儿假慈悲,您的嘴脸我都快看吐了。”
谈聆握了下拳,仿佛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也仿佛看不见她的浑身排斥。
他上前一步半跪在床边,仰起头问她:“天凉还是下雨?是不是每次都会很疼?”
郁听不说话了。
她微微垂着头,右肩的裙吊带要掉不掉的,松松地挂在肩头,露出的脖颈和手臂都很细,脆弱地得仿佛轻轻一用力会断——
她从不承认自己娇气。谈聆心说。可哪次不是稍微有点力就能留下一片痕迹。
他想去抓郁听的手,却被她很快躲开。下一刻,那只手倏地伸到了他眼前,扯着领带将他往前拽。
他一个不留神被拽了个踉跄,一手很快扶住床沿,右腿膝盖结结实实磕在了地上。
清冷的女声响起,仿佛每个字都在用力:“谈聆,我用不着你可怜。”
说完,她狠狠地撒了手。
力道一松,谈聆往后闪了一下,没摔,但也足够狼狈。
他是真的心疼了,可提起那段往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他在床边蹲了一会,才起身道:“明天再来看你,早点休息。”
“不必,我们已经分手七年了。”郁听冷声拒绝,专挑狠话说,“如果你想说老同学老朋友,抱歉,我不认;你要是想来睡.我,也抱歉,你还不配,大不了我不混这个娱乐圈。”
谈聆生生气笑了,叉腰紧紧盯着她:“郁听,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郁听看他一眼,只觉得好笑:“谈聆,你第一天认识我?”
“……行。”谈聆缓缓点头,一把扯了领带转身离开。
很快,楼下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郁听在床上坐到药效发作,才扶着墙起身下楼。路过二楼小茶厅时,她听见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下意识驻足。
真的下雨了。
这是今年第一场春雨,来得又急又凶。
枝头积了一冬天的灰被雨水洗去,终于透了点绿,是姗姗来迟的春。
郁听没看两眼就收回了目光,一瘸一拐着下了楼。
客厅和厨房都收拾干净了,所有东西都被放回原处,沙发上坐过人的痕迹也被抚平,茶几上那只纸袋子也被带走了。
她下意识深吸了口气,没有油烟味,没有饭香,也没有谈聆身上的香水味——
干干净净,像是根本没人来过。
郁听抬手捂了下脸,轻声骂了一句。
人在的时候犯浑,人不在了心里又念着,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她晃晃脑袋,转身又上楼,去小茶厅。
药箱在那儿,暖宝宝也在,她现在急需这两样来续命。
药箱刚到手,外面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郁听站起身往窗外看,看见了铁门外的梁缇和方可。
两人钻在一把伞下,梁缇抬起点伞沿,应该也看见了她:“我刚才遇见了谈聆。”
方可一脸懵逼:“谈聆是谁?”
“宸弘的总裁,刚刚我拦住的那个。”
“哦……握草,宸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