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怨她每天忙着训练,三五天才能见一面,明明同校却成了异地恋。
她怨他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刚才没看见她,她到现在身上还在疼。
他怨她时常跟经纪人出去见那些投资方,还被人拍到过照片、被造过谣。
她怨他不信自己,怨他只顾自己贪欢,留她一个人在外面受冻。
诸如此类乱七八糟,毫无意义。
争吵的话题变了又变,到最后汇成了一句“我缺钱”“我养你”。
而就是因为这句,郁听倏地冷静下来。
冷风从羽绒服下摆灌进去,冻得她双腿都没了知觉。她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抬手甩了谈聆一巴掌,结束了这场闹剧。
“够了谈聆,我们这样有什么意思?”
郁听话音里带着哭腔,胸口剧烈起伏着,因为生气,也因为没控制住眼泪。
大概是她那巴掌起了作用。
谈聆脸还偏在一边,但到底是闭了嘴。
夜深了,寒风卷着飞雪,越发凛冽。
郁听深吸了一口气,丢下一句“我先走了”,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郁听。”谈聆在后面喊她。
郁听闻声止步,侧身回头。
“——”她看见他张了张口。
话音散在了风里,滚到她耳边时,就只剩下了无情的风雪声。
雪花沾上眼睫,化开就成了一层水雾。
她看见风吹动了青年的裤脚,笔直的长腿倏地迈动,在往远处去。
身上忽然涌起来一阵冷意,郁听猛地从回忆中惊醒。
她仿佛是被解救上来的溺水者,劫后余生般地微微喘着气,偏头看向了梁缇。
梁缇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确认她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今晚你喝了多少?”
郁听盯着她发了愣,眨掉满眼的雪夜画面才淡声道:“我没事,没喝多少。”
“真的?”
郁听动手关车窗:“真没事,我——”
她话音戛然而止,被车窗外的什么吸引去了目光。
梁缇顺着看过去,只见忒里斯庄园的门口停了一辆车牌号是五个六的迈巴赫。
能拥有这种车牌号的人大多非富即贵,重点是,郁听觉得那辆车有点眼熟。
保姆车缓缓在庄园门前停住,那辆迈巴赫一侧的车门恰巧打开,有人下了车。
郁听匆匆扫过一眼,不认识。
她无端松了口气,正要把目光收回,却忽然听见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
……还真是来找她的?
这次郁听坐着没动,前排的司机心领神会,先一步开了驾驶位的车窗。
敲窗的人微微一顿,旋即往旁边跨了一步,冲车里道:“郁小姐您好,我叫连冬,是谈总的助理。”
*
前脚刚骂过人,后脚就被人家的助理找上门——很可能正主还在车里坐着——郁听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但输人不能输阵,她淡定颔首道:“您好,连先生。”
她故意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觑着连冬,在等他的后话。
连冬的确没让她失望,很快和盘托出:“谈总对刚才的事深感抱歉,特地让我来给郁小姐送几样礼物。”
郁听微一挑眉:“几样?”
她主要惊讶于这个“几”字,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连冬把她的意思误解成疑问。
连冬当即从车窗口塞进来一只纸袋子。
“小姐喝了酒又吹了冷风,谈总给您准备了醒酒汤,您趁热喝。袋子里还有一些药物,您看着用。谈总说,小姐以后出门还请多注意保暖——”
他顿了一下,“尤其是腿。”
郁听眸光倏地一暗。
车里安静了两秒才又响起话音:“不劳挂心,让谈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