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犹如甲胄，整个南巷已经满地狼藉，无人知晓方堂花雕木门上又多了几道划痕，一场风雨洗去了李进臣满身疲惫，世人只知他面朝北方，长跪不倒。

待李进臣没了气息，弓仆解下手中弓弦，这才往南巷赶来，见翟狄腰间有伤，又赶忙进方堂熬了几味简药。

司马桓见巷中没了声响，又祟祟走了进来，看着李进臣染满血水的尸体透露出一丝喜悦。

“司马桓，此人你不许碰他半分。”翟狄看见司马桓眼中闪烁的贪婪，心中已有杀意，若不是萧池指名要司马桓，他此刻只怕已经下了杀手。

司马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却不敢发声，只能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

正待此时，弓仆取要给翟狄简单处理了伤口，又端来一碗黑黝黝的药汤用以驱寒。

翟狄看着手中的药汤，心中竟暗暗哀切，方堂依在，药香混杂着新土的气息，清新却苦涩。

“明日请人来此替他行医，就依他的规矩，看病不去分文，取药需拿千金。”翟狄双目微垂，眉头轻锁，看着雨中的李进臣，又取出几两白银交于弓仆，“去寻人把他好生安葬。”

一场突如其来的冬雨，带走了李进臣的性命，让他安然睡去。

刚过科考的郑蓬舟看着手中的信，立于陈京街上，鹅毛大雪染白了他的肩头，如今他已是功成名就，却再也无从报喜，千金之恩再难相报。

顺着郑蓬舟手中信纸看去，只见两字：

勿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