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牧业更多的觉得,像是这个人本身就不把这身份尊卑放在眼里。
看起来那个人的年纪也不过二十有五,可他身上的那种气度和眼里的底气,却不似那寻常人所能拥有的。
北凉不是主子就是奴隶,绝不会出这样的人。
而大乾,也差不太多。
这人究竟是谁呢?
来到此地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牧业陷入了沉思,直到查苏娜给他递来一杯茶。
“莫要再去想那些旁的了,对你的头仁慈一点吧。”
……
天刚刚亮,雷鸣醒了。
刚一睁眼,背上就传来一阵火辣又钻心的疼痛,使得他没忍住低呼了一声,歪着头重重地喘着粗气。
冯裕腾正在床边昏昏欲睡,被雷鸣的动静给惊醒。
“雷将军你醒了?”
他赶紧站起身,小心地扶着雷鸣的肩膀,手又不自觉地在他背上扇着,就好像这样能缓解疼痛一般。
“你别乱动啊,唉,怎么你这肩膀也不行了……”
冯裕腾苦着脸,看着雷鸣莫名其妙肿起来的左肩,却一眼认出了沈新年在伤口上的缝合。
“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啊?这伤又是从何而来的啊?”
雷鸣已经被这难以忍受的疼痛给弄得昏了头,大口喘气都不得缓解,哪里顾得上听冯裕腾的唠叨。
“少废话……要上药便快一些……”
他趴在枕头上动弹不得,额头上一阵又一阵的冷汗频频落下。
此刻雷鸣也是完全想不到,萧睿这鞭子抽的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难道说真的是自己骄傲自持惯了,连顿鞭子都受不了了?
想起十几年前,他刚入新兵营操练的时候便是跟在了萧睿的帐下,那时自己的张扬性子已是给萧睿惹了不少麻烦,可这位少年成名的冰山将军除了关他几天禁闭,还不曾短过他的吃喝,几乎没有怎么为难过他。
旁人问起来只说是恣意妄为正是年轻人的天性,上阵杀敌不曾退缩才是最重要的。
可那时萧睿也比他大不了几岁。
哪知道这一回,因为沈新年的事,萧睿恨不得把他给抽成八半。
冯裕腾看着雷鸣痛苦的样子,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要撒药了,你忍着点吧。”
他拿出萧睿给他的那罐金疮药,在雷鸣的眼前晃了晃。
“将军,这是萧国公大人给的,想是应该是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雷鸣还在呼哧呼哧喘着气,闷闷地来了句:“他给了什么?”
“金疮药,还是极好的上品。”
雷鸣猛地一怔,惊讶地扭过头看向冯裕腾手里的那个罐子。
他认识那个罐子。
秦政用的金疮药也是那种罐子。
沈新年也有这罐子。
大抵是秦政给的了。
雷鸣趴在枕头上,心中的懊悔疯狂地袭遍全身。
怕抽成八瓣都是轻的吧。
冯裕腾小心地将那金疮药撒在雷鸣背上,却发现雷鸣这一次没有怎么抽搐,心里不免一阵好奇。
“将军,好受些了?”
还不待雷鸣回答,帐帘猛地被人掀了起来。
冯裕腾抬起头,上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国……国公大人……”
雷鸣正在默默感受着背上传来的那一股清凉的感觉,突然听到冯裕腾惊慌失措的声音。
他猛地转过头,发现萧睿已经走进了帐中,在他面前抱着手坐了下来。
冷峻的面孔仍旧没有一丝缓和之意,那眼神还是像两把刀一般犀利。
雷鸣心中一阵窘迫,撑起身就要穿衣服,哪知这一动直接扯动了背后的伤口,舒爽的凉意顿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