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一点儿没谦虚,也不愿意继续聊,干脆阴阳怪气了一把。
他心说,勇猛就对了,大乾堂堂左武卫将军的儿子,来给你的手术打下手已经是你的荣幸了,你这手下还那么不长眼。
他持着剃刀,小心地从牧业的耳后剃了下去。
大概十几刀过去,牧业耳后的一撮头发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青森森的头皮。
“可以了。”
沈新年放下剃刀,把准备好的三颗重新配比的麻醉球递给了牧业。
“把这个吃下去,手术中间若有任何突然而来的知觉,务必告诉我。”
牧业接过那三颗小球,端视了一番,默不作声地吞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牧业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昏昏沉沉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手脚像是借的一样。
大脑迎接着不断袭来的困倦感,他突然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牧业一把抓住了沈新年的胳膊。
“为何这药……令人如此困重……不似之前……”
沈新年轻轻松松地就掰开了他的手。
“你这个时候问不是晚了吗?”
牧业的瞳孔瞬间盛满了沈新年的脸。
“你即是说了怎么样都不会杀我,又何所畏惧?”
“只管睡吧,会醒来的。”
下一刻,牧业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穆沙急了,对着沈新年低声吼道:“单闲!你要是胆敢害王爷,我定让你拿命来还!”
“啧!”
陈奉之满脸不耐烦地挡在了穆沙前面,“怎么哪儿都有你呢?”
“刚才的话没听进是不是?要想帮忙就别给我师父添乱!”
沈新年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他重新拿起牧业的手,仔细地切起了脉。
待确定牧业的脉象除了脑瘤的表征之外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回头对着那两人说道。
“准备开始了。”
穆沙赶紧闭嘴,沈新年的眼神此刻就像冷箭一般能把雪山上的鹰射下来。
陈奉之按照沈新年之前教过的,给他递过去了一把小一点的手术刀。
只一瞬间,穆沙就看到那位叫单闲的医生用这一把精致的小刀手上一挥,他家王爷的头皮上就被开了一道细细的缝。
血珠霎时间涌了出来。
可沈新年手没停,一只手擦掉冒出来的鲜血,另一只手又划了第二下。
穆沙感觉自己的后脖子都开始冒汗。
“牵开器拿来。”
陈奉之赶紧拿起了那两把像是钳子的东西递给了沈新年。
沈新年手法娴熟地把那两把牵开器固定在了切开的头皮两端。
下一瞬间,牧业的头骨便露了出来。
到了此时,别说是后边的穆沙,连陈奉之都已经感觉到头皮发麻。
这也是陈奉之第一次见沈新年做手术。
他这个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此刻仿佛像换了个人一样,口罩后的表情似乎凝固了,眼神专注又幽深,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铜墙铁壁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叨扰。
此时的出血量开始有些大了,沈新年捉着那只皮管,几下便将冒出来的血吸了个干净。
陈奉之和穆沙把嘴闭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紧接着,沈新年的眼神落在了那露出来的头骨上,他看准了一个点,换了一把细长的小钻,将钻头对准了那个点。
穆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的汗已经顺着额头两边流进了口罩。
只见沈新年用一把小锤在那个细钻上轻轻地敲了敲,寝殿里回荡着那叮叮的脆击声,每一下都打在穆沙的神经上。
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生怕自己被吓得喊出了声。
一刻过去,头骨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