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头上插着亮闪闪的银针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有些滑稽。
可他的眼神却努力地看着乌兹的方向,一只手轻轻地帮女儿整理着额前的碎发。
沈新年看愣在了原地。
这跟他来北凉之前,所想象的那剑拔弩张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沈新年一时无措,只得慢慢退回到位置上,翻起了有关麻醉药配比的医书。
奇怪了,以前也没听说医院里接收内蒙病人的时候,人家的体格需要多用麻药啊。
这不科学,沈新年终于碰到了难题。
眼看收针的时辰到了,沈新年只得再次走到了牧业的床边。
这一次,牧业闭着眼睛,像是又睡着了一样。
沈新年沉吟了一番,轻手收掉了所有的针,便回到了桌案前,取出纸笔开始快速地记录起来。
记完之后,又查看了一下牧业的情况,沈新年才回到桌榻前,靠着陈奉之慢慢地睡了过去。
直到次日一早,牧业才再次醒了过来。
头痛还有,但却在可以忍受的范围,沈新年推测还是麻醉球起了些作用。
而乌兹看到父亲平稳地睡了一整晚之后,次日一早对上那双眼底尽是柔情和慈善的眼睛之后,忍不住抱着牧业痛哭了一场。
沈新年和陈奉之站在一旁面面相觑,很显然这场面也不在陈奉之的料想之内。
沈新年定了定神,拿出了那张记录物品的单子,隔着乌兹向床上的牧业晃了晃。
眼下搞定这麻醉药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牧业会意,向门口招了招手。
宫人打开那扇巨大的樟木门,昨日里和陈奉之起过冲突的那个统领走了进来。
“穆沙,你且接了单大夫的单子,速速去准备,莫要误了本王的治疗。”
这牧业安稳睡了一晚,此时的状态已与前日里那个狂躁的样子大有不同,以至于嗓音都没有那么沙哑了。
那位被唤作穆沙的统领,领了单子之后便退了出去。
这一早,沈新年逼着牧业用了早膳,还是和乌兹一起。
“现在必须吃,等到我将那麻醉球改良过后,你便四个时辰内都不能再吃东西了,随后就要手术,你必须提前储存一些能量来应对。”
牧业听了沈新年的话,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地端起了那碗沈新年见也没见过的汤,强硬地压下自己的随之而来的呕吐感,把那汤糊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