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注意到,冯裕腾的眼睛里慢慢就燃烧起了两簇火焰。
“父母就那样迫害致死,只剩我自己了。”
“他们要抓我去充兵,我深夜逃出来的时候就掉进了那附近的山沟。是雷将军带着人在那一带巡逻的时候发现了我,就把我带回了自己的军中。”
“原来是这样……”沈新年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这军营里的苦命人不会少。
冯裕腾接着说道:“其实雷将军要送我走的。”
“他们医好了我的腿伤,并劝过我去参加士举,雷将军说这军营里不适合我这样手无寸铁的的文人待着。”
“他也不让我再回西蜀,当时他打算送我去京城的,或许可以让我在他的府门上做一个门客,再去努力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也好。”
沈新年点点头,没想到这雷鸣看着五大三粗的样子,为人却是有些体己和细心的。
“那你为何没有去?”
“我……”
冯裕腾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杯茶。
良久,他低低地说道:“我父亲母亲行善积德了大半辈子,却落得那样的下场,我怎么能忍气吞声地独自在这世上苟活?”
“我虽不会武,但自幼跟着家中的叔父学了一些简单的医术,我才求雷将军留下我,哪怕在这伤兵营内帮上一些忙都可以,只要让我待在这军营里!”
“我要陪着这些大乾的将士们攻角这些恶匪,给我父母报仇!”
冯裕腾眼里的火光冲了出来,和那炭盆里的火光融在了一处。
听到此时,沈新年终于明白了这年轻人的来历。
开始他还有些疑虑,这军营里冒出一个这样文弱邹邹的书生到底是为哪般,原来是雷鸣亲手救下的人,想必这人的底细他也该弄清楚了。
不然也不会留他在这里那么久。
他松了口气,复又看向冯裕腾。
“那我来得还挺是时候,不然你这样一直待在这里属实不是长久之计。”
冯裕腾听到这话吃了一惊,他怔怔地看着沈新年。
“师父……”
“干脆你就跟我学吧,师父不师父的我也不在意,我既然比你年长几岁,那你我兄弟相称即好。”
沈新年拍了拍冯裕腾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慰性地笑容。
“不不不!”
冯裕腾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弟子是实心实意地要跟您学的!您的这身本事定不是那寻常医术,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就只把您当个一个长兄来看待,实属大不敬!”
沈新年失笑地答道:“没有那么严重啦……”
哪知冯裕腾的下一句话就把他顶的尬在原地。
“莫不是您只是看我这几日帮你做了这些事情,您碍不过情面所以答应我,但并没有打算要传授与我任何?”
“啊?”
沈新年无语了。
这小伙子怎么这么耿直。
“没有没有……”
沈新年抚眉苦笑,又急忙摆摆手。
他也不知道怎么给冯裕腾解释,自己和他的观念上的区别,无非就是把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还有实践出来的一些经验教给他。
倘若他在这个上面能够学出个名堂来,日后就算是离开了这军营,他也能有个安身的营生。
不然这一日接一日的在这里待着,再误了那考取功名的时机,那就唯有上阵杀敌这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随你的意,你想叫我什么就什么。”
沈新年笑眯眯地看着冯裕腾:“你我二人也差不了多少岁,平日里无需太客气就好。”
冯裕腾的眼睛一瞬间亮了,当下就给沈新年又端了杯茶。
“那必定要有这拜师仪式!”
他不由分说地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