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终于在最里面的一堆躺倒着的伤兵旁边找到了那个单薄削瘦的身影。
雷鸣向看到他的伤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地走到了沈新年的背后。
沈新年正在专心致志地给两个伤兵腿上的裸露着的外伤缝针,完全没有注意到有谁走到了他的身后。
而雷鸣在看到沈新年那眼花缭乱的手法之时,震惊在原地。
饶是他在战场上奔波了十几年,也从来没看到过有个军医能拿着两把歪嘴的剪刀控制着两个小勾子就那么把伤口一左一右就缝起来了。
更何况眼前这家伙,全身包裹的严实,那隐藏在口罩后面专注不容打扰的神情和那双带着手套的灵巧的手,那架势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术业专攻感。
雷鸣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直到沈新年把这个人的伤口处理完毕。
沈新年将第一个人的伤口处理好之后,拿着消毒的纱布看向第二个人。
眼前的这个士兵似乎了是被砍伤了腿,此刻正半阖着眼,身体剧烈地打着抖。
沈新年眉头紧皱,摸了摸他的额头。
果然已经开始发烧了。
他取出那大蒜素的小罐子,喂了这年轻人两口,然后又给他喂了一个麻醉球。
“休息一下,我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沈新年看着眼前这个逐渐平静下来的少年,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看着还不过十五六岁,却受了这样重的伤。
这一批伤兵受的伤,普遍都比上次在顾昀的军营内见到都要重些。
他专门在门口的锅里放了些那泡过大蒜素的烈酒,煮沸用来给那些纱布消毒。
等下还要让冯裕腾来帮忙将那些纱布晾起来烤一烤才好。
沈新年心里盘算着,又想了想时间差不多了,就将那沾有药酒的纱布覆盖在了那少年的伤口上,然后盯着他的反应。
少年只是微微地动了动睫毛,却没有什么反应。
沈新年放下了心,拿起纱布开始擦拭伤口。
用了四张纱布才将那伤口上的脓疮和污渍擦了个干净,露出了深红色的伤口。
他用药酒倒在了刚才用过的剪刀上,速速擦拭了一番,就又取出了一根线来挂在了小勾子上,开始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两边游走。
没多一会儿,那道惨烈的伤痕就被缝合在了一起。
沈新年快速打了个结,便放下了剪刀。
他将那伤口表面又擦拭了一遍,倒上了些褐色的药粉,才细细将那个伤口给包了起来。
放下手里的东西,沈新年开始拖动那个少年。
他想把他挪到离炭火近一点的地方。
刚回过身,一双手适时地帮他抬起了那少年的伤腿。
“来的正好,劳烦将他挪去那炭火旁边,他发烧了。”
沈新年抹了把汗,赶紧托住了少年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将他送到了炭火附近的一块空的铺位上。
等站直了喘口气,他才有功夫看清楚眼前刚才为他搭把手的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身材尤其高大,看起来比他所有认识的人里面身高最高的陈锋都还要高半头。
这人看这样子也就三十多岁,体格却是看起来强壮地要命。
头发浓密有光泽,整个身体线条硬朗紧致,臂膀看起来尤其结实。
浓密乌黑的头发下长着一张国字脸,脸庞轮廓分明,皮肤却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此刻这人的两道浓眉下面,一对灼灼有神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正盯着他看。
沈新年突然觉得,这个人的样子更符合这古代时期征战沙场的将军形象。
和萧睿顾昀那种带有二次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嗯,这个形象挺好。
沈新年喘匀了气,正想向来人抱拳道谢,突然觉得哪儿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