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走了乌骏,回头看了看陈奉之。
旁边有士兵面容冷峻地在跟陈奉之交代着什么,只是对他招了招手让他先去。
沈新年只好跟着冯裕腾向前走了去。
走着走着才发现,沈新年的军帐就在伤兵营旁边。
外面挂了许多那还沾着些许未曾洗掉血液的绷带,已经被冷风吹得硬邦邦的。
沈新年没有进自己的军帐,他站在伤兵营的帐子前往里面看了看。
情况并没有上次在顾昀的军营内好多少,不少伤兵横七竖八地躺在营帐里,
除了那些睡着的,清醒的那些人迷茫又悄无声息地看着沈新年。
时隔几个月,他已经找不到熟悉的面容了。
不知道上一次救过的人都还活着没。
为什么沈新年对后会有期那四个字那么敏感。
因为在这个空间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只有一面。
不是天涯海角的那种一面,而是生离死别的一面。
“沈公子,您的东西都归置好了,请进吧。”
冯裕腾掀开帐子,向沈新年躬了躬身。
沈新年没有动,他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伤兵营。
“为何没在这帐中生些炭火?”
“军队经常即时开拔,无法顾及到那么多,一旦打起仗来更是顾不上。”
“况且都是行军打仗的汉子,根本没有那些个安逸的条件来养伤……”
冯裕腾低声说着,声音中却是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沈新年皱了皱眉,走回了自己的军帐。
却见自己的军帐中有一盆炭火。
他叹了口气:“将这盆炭火端去那边吧,他们更需要些。”
虽是杯水车薪,有一点却比没有强。
沈新年知道,这没准是秦政或者陈锋特别给雷鸣交代要照顾他的。
冯裕腾顿了顿,却没有动手。
“沈公子……”
“端去,再取些木炭来。”
沈新年坚持着:“另外将门口晾着的这些绷带收起,给我架一口大锅烧些热水,把它们通通煮一煮。”
从考进医学院到进入医院救死扶伤,沈新年深知一件事尤其重要,那就是消毒。
“是。”
冯裕腾眼神闪烁了半分,便匆匆地准备去了。
沈新年整理了一下所有东西,找出了一些泡过药酒的金疮药和几颗麻醉球,还有一些青霉素丸重新走进了伤兵营的帐子。
陈奉之这边被交接了任务之后,赶紧跑来伤兵营找沈新年去见雷鸣,却见他正蹲在帐子里围着那帮伤兵又忙了起来。
陈奉之暗自叹了口气,干脆转身先行去了雷鸣的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