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新年才知道,此前萧睿在南楚买的那些水产,被林枫发了最快的运送,全部送到了国公府的冰库,竟是一点都没有送去皇宫内。
“送货的那人说是一位姓秦的公子交代的。”
萧容鱼一边服侍沈新年穿衣,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
“我听说是姓秦,就猜到肯定是皇上了。”
“又看到你们还有空闲送水产回家来,想必那边应是不太忙碌,我才真正放下了心。”
沈新年心里暗笑,秦政这家伙是给自己再次出宫找了个好由头。
沈新年又抱住萧容鱼腻歪了一会儿,方才看向窗外。
外面的地上竟然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像是万物被穿上了一层浅浅的纱衣一般。
“小姐,姑爷,请用早膳吧。”
下人把早饭送到了房内,二人齐齐坐在了桌前。
萧容鱼给沈新年递过一碗肉末滑蛋粥,又把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移到离他最近的位置。
“怎的见你又这般瘦了?还晒得这么黑,想是那南楚地带太阳一定很毒吧。”
沈新年笑笑,“你怎知道那边是很热的?”
说着就拿起那小笼包塞进嘴里。
脑中一下又想起在南越吃的萧睿为他打气而买来的小笼包,那几个晦暗的日子突然让他想起似乎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我从书上得知的。”
萧容鱼得意地说道,“此前爹爹的书房里还有一份地图,那上面也有对南楚的描述,我自然是知道些。”
说着又哈了哈手,“太冷了。”
沈新年见状,急忙把萧容鱼的手握入自己手中,又喊下人进房来添炭火。
看着下人忙进忙出,沈新年皱了皱眉。
在古代没有那么先进的取暖措施,一旦到了冬天,就只能在每个房子里弄一个大的铜盆,点上炭火用以取暖。
炭火最旺的时候,屋子里还算暖和,可是弊端就是需要有人经常来换,而且木炭消耗得特别快,周遭的环境也不是那么干净。
国公府也有煤炭,可是萧容鱼为了节省开支,就只让下人先紧着木炭用,等到大寒来临的时候再去烧煤。
眼下屋子里的温度慢慢地上来了,萧容鱼也用完了早饭。
沈新年给她披上绒绒斗篷,有些担忧地问道:“今日这么冷,不如在家歇息吧。”
“不妨事,陶陶居也有炭火,倒也冷不到哪里去。”
萧容鱼系好衣领,将帽子带到头上。
“况且那对面的王氏酒楼最近一点儿都不消停,我若是再倦怠些,这生意怕是没法做了。”
“怎么回事?”
沈新年听到那王氏酒楼,还没展开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了。
自从年初在吕县令的衙门里被闹了一场,自己的桂花酿的酿酒技术被那王氏酒馆学了去之后,那对面就从来都没消停过。
“天气越来越冷了,很多吃客曾说酒馆里冷,又没什么能耐住寒的酒菜,因此最近的生意都是有些淡。而那王氏酒馆就把价格又压低了一些,这些天陶陶居每日来的人都比他们少。”
萧容鱼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我若也压价,可那炭火的成本也放在那里,总不能赔钱卖吧。”
沈新年听到这些,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了,你且先去吧。待我到睿和馆查看完之后就过去寻你。”
送萧容鱼出门后,沈新年就去了书房。
书房却因为没什么人过来,里面清冷至极。
沈新年打了个哆嗦,让人把卧房内的炭火端了来,这才勉勉强强坐在了桌前。
他沉思了半天,拿起笔在纸上开始细细地画起了什么东西。
等到他画完,又捧起来左右看了看,这才折起来放进怀中,穿上了斗篷,急匆匆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