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萧睿打断了沈新年:“我有办法弄来些。”
阿伊莎离开的时候,已是傍晚的夕阳西下。
秦政唤豫言喜来接,沈新年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上车前,阿伊莎回头看了看他。
“沈先生,阿伊莎应该好好地谢谢你。”
沈新年终于敢直视过去。
眼前的女子头上挽起了妃子髻,虽为浓眉大眼却是纤细柳腰,芊芊细步已有几分中原女子的轻盈美好,却是稍褪了些那草原上的凌厉和风劲之气。
脸上的红斑褪去之后,竟是一片肤若凝脂。
此刻的一身罗绮云装,竟是那般的万种风情,别有一番韵味。
沈新年暗自感叹,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愿阿伊莎这过人的容颜和特殊的身份能够获得秦政更多的庇护。
“阿伊莎,真的不用。”
沈新年挠挠头,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实在怕再惹起那时的误会。
“你别怕,沈先生。”
阿伊莎莞尔一笑:“阿伊莎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我不会做出格的事的。”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阿伊莎就会勇敢地走下去,可萨国的女孩子遇到困难都不会退缩的。”
一番话说得沈新年心尖一颤,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门口良久,目送着阿伊莎的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渐行远去。
晚上,萧睿同沈新年和萧容鱼在陶陶居用了晚饭,沈新年又拿出了那久违的桂花酿。
“还要喝啊?中秋节你们已经喝了那么多……”
萧容鱼面露担忧之色,捂着那几个酒杯不松手。
萧睿勾了勾嘴角说道:“无妨,少喝些。”
“况且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讲。”
“啊?”萧容鱼转头看向萧睿,沈新年的心却是沉下了好几分,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筷子一声不吭。
“新年,把酒满上。”
萧睿扯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拍了拍沈新年的肩膀。
“爹……”
萧容鱼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声音已浮上了些许颤意。
萧睿见状,只得苦笑一声:“你们两个太过聪慧,这叫我从何处开始说起好?”
“爹爹可是又要出门了?”
萧容鱼的眼泪终是滴落了下来,干脆捂着嘴扭过身去。
“上一次是你们的大婚之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不辞而别都是我的不对。”
“与其说是我怕你们不能面对,不如说是更怕我自己无法面对。”
“这十几年来经历了如此多,唯有鱼儿平安,和你二人喜结良缘,是萧睿最为开心的事。”
沈新年几乎能猜到萧睿接下来的话,几次三番同样的事弄下来,不仅没能释怀,反而更添心伤和惆怅。
怪只怪这美好的时光总是太短暂,短的让人走不出来。
“萧睿早已把自己全权上交给了朝廷,朝廷也需要我。”
“如今那边境相持甚紧,我实在难辞责任。”
“月有阴晴圆缺,人亦有悲欢离合……今日对你们坦诚相待,即是要你们知道,我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挂念着你们。”
说罢,萧睿端起一杯酒,对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说道:“陪我喝了这杯酒,好生等我下次回家来。”
萧容鱼早已泣不成声,她甚至不敢问萧睿什么时候走。只能颤着手端起那杯酒,带着眼泪一饮而尽。
沈新年灌下那杯酒,盯着萧睿沉声说道:“让我送你。”
城外,萧睿和沈新年并排骑着马,慢慢地在官道上踱着。
“你的腿伤现在怎么样了?这次回家来又是匆忙,我都没顾得上给你检查……”
沈新年找来话题打破了沉默,他暗暗下定了决心要趁此机会把该问的话都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