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静悄悄的,只有周围的鸟叫声略过。
沈新年下了马,将乌骏绑在那道观门口的一棵歪脖子树旁边。
他定了定神,走到那扇仅存的门前用手扣了扣。
“敢问有人在吗?”
沈新年在门口叫了一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从门板后面冒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
小孩嫩生生的音调让沈新年心中一紧,一眼看过去,这小孩穿的又脏又破不说,裤腿一个长一个短,露出了腿杆上的泥,还有两只脏了吧唧的小脚丫。
“我……请问这里有大人在吗?”
沈新年不自觉地搓搓自己的鼻子,伸着头往里面看。
这一看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贫民窟。
院子里的两块石碑早已断掉,剩下的那一节则被杂草和藤蔓之物包裹得严丝合缝,只有那底座的一角还孤独地露在外面。
沈新年推测那一角应该是被人经常靠的。
正面的第一个屋堂也是破烂不堪,杂草丛生蚊虫横飞,一股腐败的臭气迎面扑来。
沈新年正欲抬脚进去,又被熏得倒退了两步。
再一回身,沈新年发现那个小孩已经不见了。
莫不是自己幻了眼?
“来者何人?”
一个苍老又嘶哑的声音从那破败的屋堂门口传来。
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一个衣衫同样破破烂烂的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地向沈新年跟前挪动着。
旁边有一个小一点的身影亦步亦趋地扶着他的手臂。
沈新年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无比潦草的小孩。
“老人家,晚辈沈新年。”
他上前一步,向那老人抱拳施了一礼。
“沈新年?”
老者浑浊的眼睛上下扫视了他一番。
眼前的年轻人虽身材削瘦,长的却是眉清目秀明眸皓齿,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却全然没有那纨绔子弟身上的油腻和不恭,周身神清俊朗,落落大方。
“可是享誉满京城的那个神医沈新年?”
“这……”沈新年哑失笑,虽然在京城不知道还有没有和他重名的,但是这神医的名号一定是秦政给他打出来的。
“老人家谬赞了,晚辈不过是尽力行那医者的职责而已。”
“呵呵……还真是你啊。”
那老者咳嗽了两声,便靠在了那个石碑底座光秃秃的那一面,一条腿蜷起,而那另外一条腿只能伸直了放在身前。
沈新年心想,还真是猜对了。
随即,他就注意到这位老者直直伸出来的那条腿。
那腿上同样是没有裤管,正好露出来了小腿上的一大块伤痕,紫红色的伤口触目惊心,还在往外渗着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