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皮靴急促踩踏楼梯的声音结束在沈新年的背后。
那个人熟悉的声音响起,强行将沈新年从忙碌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沈新年闭了闭眼睛,才将身体转了过去。
面前正是宫里那个送信的金甲小哥。
他将手里的那封信递给沈新年:“沈先生可需要我在此地等候?”
沈新年跟这位金甲小哥笑了笑:“不必了,沈某现在手边有些忙碌,小将军请先回吧。”
“好,那属下就先告辞了。”
那马蹄声渐行远去之时,沈新年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只轻轻的将它塞进了衣服里,又继续忙了起来。
“他可是即刻读了朕的信?”
秦政百无聊赖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单膝跪在大殿中央的金甲小哥。
“回皇上,沈先生他并未拆开信件,卑职曾问过他是否要等他回信交于卑职带回,他只说不用了。”
秦政闻言,面色略带一丝惊讶,随即很快便恢复了如常。
“嗯,你且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
天边的一丝斜阳照进大殿的地板,光线已渐渐的暗淡下来。
秦政斜靠在龙椅上,无意识地转着手上的扳指,神色若有所失。
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
“豫言喜!更衣备马!”
河边,那余晖斜照在水面上,一阵微风吹过,泛起层层五彩的波澜。
田里还有些农户没有来得及回家,而沈新年的这两块地也还有些官人在收尾当天的耕作。
秦政从河这头走到河那头,也没看到沈新年的影子。
他暗暗叹了口气,坐在了那块常坐的石头上,怅然若失地望着远处的群山。
脑中不自主地闪过在西山的画面。
自己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时看到那年轻人掉落在他身上的泪,还有那碗盅里圆圆的蒸梨。
或者是萧睿冷着脸给他喂古景花,又咬牙切齿的要捆着他离开西山的气愤模样。
还有那巍峨的祁连山,银光皑皑的雪顶,连绵不绝的沙海,那辽阔无垠的边疆风光。
相比这困缚极多的皇宫,之前的一切都让他无比的思念和向往。
“皇上,入夜了天气凉的很,回去吧。”
豫言喜拿着一件披风,给已经在河边坐了许久的秦政披在了肩上。
秦政伸手裹了裹披风,才发现四周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可能真的感觉到了有点冷,他转身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时了,回去吧。”
秦政慢慢站起身,抬头看了看那漫天星辰,又看了看在一旁候着的乌骏,又叹了口气。
随后,一阵马蹄声消失在了夜色里。
医馆里的人都走了,沈新年留到了最后。
如今好像是已经练出来了一样,这一天的忙碌已经不会让沈新年感到多么疲惫了。
再多的疲惫也赶不上他在祁连山爬大峡谷时的崩溃。
整理桌上的药方时,衣袖里的信掉在了地上。
沈新年愣了一瞬,才想起来这封秦政给他的信他还没看。
他将烛光拨亮,打开了那封信。
“沈新年:朕回到这宫中后,一日便觉烦躁难安。”
“那西山虽危险重重,朕却可以恣意妄过,不似这皇宫内条条束缚。”
“可否约一个合适的时间在河边见面,朕有些话想对你说。盼回复,秦政”
沈新年将信收起,眼底的沮丧又浮现出来。
他使劲儿摇了摇头,便吹熄了蜡烛,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第二天,依旧有金甲卫士送信到睿和馆。
“沈新年:给朕回信。秦政”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