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下去,人们逐渐安静了下来,萧砚一边往前走,他走得速度极慢,每走一步过去,便仿佛是有千斤之重。周围的人不知道是从哪一个开始的,萧砚从他们的身前走过的时候,那些百姓便跪在地上,仿佛不再惧怕身边那近在眼前的城墙上的弓弩,也不再惧怕那个一直叫嚣着,说着荒谬要求的将军,他们纷纷从躲避的廊柱下走了出来,在街边依次站好,像是迎接真正的太子回朝那样。跟着萧砚的步伐。
萧砚每走一步,就有几人跪下,每走一步就有几人跪下,凡是萧砚所过之处,身后已经是一片臣服,而且每个人望着萧砚的眼中,并没有一点点的同情,他们在这个时候竟然不觉得,听从了对方的话的三殿下萧砚是个柔弱的人,是个软弱的人,甚至他们眼中看到的萧砚的身影十分高大,每个人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都是尊敬和敬佩,这个神情已经不是百姓对皇子该流露出的深情,而是百姓们对着王才会流露出的崇拜,还有火热的追随之情!
金漫将这些人的神情变化一一尽收眼底,她明白,萧砚的这出苦情戏,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
果,可是接下来,他不能真的当着这些人的面,给这个无耻的下三滥下跪?因为到这,已经是众人对他感激之情、敬佩之情的顶点,再往下走的任何一步,都会减弱这种效果。
所以金漫适时开口,她的手忽然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有一把匕首,是仿照她的匕首流光做成的,当初,除了那把弯刀,洛川执意让叶大悔的工匠,仿造了一把和流光一模一样的匕首交给金漫,让她留在身边防身用。没想到就在这时,这个匕首竟然派上了用场,她拿出了匕首,向后撤了半步,朝着在城墙上探出身子,往下看好戏的那个叛军,直接投掷了过去,她出招极快,匕首在空气中似乎划破了时间,发出尖锐的争鸣声,戾气破空而出的瞬间,金漫踏上马车,振声说道,“荒谬!我天乾国的皇子,岂能为你这等小人屈膝!你想栽赃太子叛乱,我们绝对不会相信,因为太子此时就在我的马车之中,并且太子重伤失去一臂,这样的太子,如何会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发动叛乱!尔等叛徒,卖主求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既然萧砚把气氛烘托起来了,她也不能干看着不管,她的匕首扔出去,又快又准,一把扎住了那个人的眉心,那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从城墙上翻了下去,尸体落在地上,一众群众发出叫好的声音,仿佛被鼓舞了士气,这时候看见敌人的血,自然是最好的鼓舞方式。金漫就利用了这一点,那些群众之中,有的年富力强者早已冲到了城门口,还有些人在城墙下,用刚才捡起的石子,朝城墙上砍去,虽然他们的这种反抗,仿佛是挠痒痒一般,但是金漫的眼光掠过他们,众人一而再,再而三,人们像潮水一样聚集起来。她甚至都
不知道,在这些农户之中,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人手,这些人仿佛已经是三殿下的军队一样,冲向了城门。
再结实的城门也禁不住这么多人的冲撞,萧砚几乎是没有动用自己的一个近卫军,城门便已经被撞开,当然头顶上那些弓箭手也没闲着,射出的弓弩像下雨一般,射向跑向城门的百姓,不少人倒下了,又有不少人冲了上去。这前赴后继的样子,谁看了不会热血沸腾?萧砚被众人保护在正中间,另有一些人将马车围拢起来,将金漫和太子牢牢地保护着,有人高声问道,“公主,太子真的断臂了吗?太子还好吗?”
金漫知道此时已经到了最佳时机,她深情悲痛地缓缓点头,随即转身回到马车之中,将半睡半醒的太子的唯一的手臂挂在脖子上,将他搀扶出来,当太子露出真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那空空的袖管,那被雪染红的衣襟,无一不触动着大家的神经,众人几乎是一时之间患了失语症,除了倒吸冷气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
“太子失去了一条手臂,他就再也不会是太子了。”众人的脑子里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这样一句话,“太子若是被废除了,三殿下萧砚绝对是不二人选,像他这样仁慈爱民的君主,谁不想拥护呢?”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