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三皇子应该已经到了。娘娘。”白公公将皇后从床榻上扶起，皇后没有束发，是在自己寝宫里才有的样式，没有了一头的珠翠黄金点缀，皇后看起来更显得憔悴。

她连日照顾太子，没有好好休息，这一场祭天仪式之前皇帝萧圣来看过她，看出皇后疲倦，体贴的让她在宫里休息，不必硬撑着参加。皇后自然千恩万谢，拉着皇帝的手掉了几滴眼泪。皇后一生刚强，此刻做出小女儿姿态倒是很让皇帝受用，当即便免去了太子的休养令，准他一起随行观礼。

还下了旨意，让太子明日起只要身体允许，便上朝议事。

萧圣的两句话，似乎又将太子的宝座往回搬了搬。让之前笃定太子失势的大臣们开始重新揣度起帝王的心思。

太子既然扳回一城，皇后也

便没有硬上，告了病假，让其他的嫔妃们在祭天仪式中争妍斗艳去吧。

但是让皇后不想去祭天仪式的更主要的原因，却是因为三皇子萧砚。皇后的娘家在朝中虽然不如从前鼎盛之时，年青一代越发凋零，娘家的几个小辈不是京中纨绔，就是走鸡斗狗的顽主，就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要不是因为后辈不济，皇后也不会如此为太子费心。

“老白啊。”皇后坐在菱花镜子后，一下一下梳着头发，“第一，让娘家所有的镖局驿站，发出暗榜，为太子征集良医好药，千金不论。他只有先活下去，才能和老二老三争夺。太子自小体弱，长到这么大不知废了哀家多少心血。”

“眼见距离一步就可得大宝，哀家无论如何也要帮他筹谋出一条通天的路。”

白公公在皇

后身边随伺多年，太子几乎也是他抱着长大的，他最能理解皇后的苦衷，正要转身去安排相关事宜，便听到皇后懒洋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今晚上，让华亭过来。”

白公公扶住大门的手一僵，挤出个笑，“娘娘多日不宣召奴才，奴才以为娘娘没有兴致了。”

皇后长长的红指甲附上白公公的手背，安抚性的拍了拍，“老白，你对哀家的作用大着呢。”

白公公跪在地上，“奴才万死不辞，请娘娘放心。”

“去前面看着太子吧，他今天得得站在萧砚这边才行。”

祭天台，一伙橙色祭服的弟子将洛川和金漫团团围住。高赞脑筋都在肉眼可见的颤抖，可是常年的修养还是让这只老狐狸瞬间冷静下来。

杀弟之仇，他今天就要报。

高赞看着萧砚一人带着

羽林卫，往萧圣那边走过去。

“三儿，你此时来是要做什么？”萧圣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抬眼看着这个儿子。

今天的萧砚穿着一身白色大氅，不知是不是有意，竟然款式和金漫刚才脱掉的一模一样。

“父皇，儿子斗胆，请求更换祭品。”萧砚甩蹬下马，一步一步走到萧圣的近前。

“所为何来？临刑换人，是大忌，你不会不知道。”萧圣的话透出威严。

“儿臣知道此事莽撞，左思右想权衡之下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萧砚说的义正严词。

“理由？”

“臣刚刚听说一个噩耗。”萧砚半直起身，在人群的不起眼角落里看到了金申一行人。“今日午后，西郊的梦红楼被山洪冲毁，鸿王府金家的世子金豫不幸遇难。”

“金家一族此代凋零，唯有一个

男丁金豫，眼下金世子遭遇不幸……求陛下网开一面，为金家留下为数不多的血脉！”萧砚说的眼眶发红。

金申一下站起身，穿过重重人影，朝萧砚走过来，扶着额头禁不住的打晃，“三……殿下所言……可……”

他可了半天，没说出来。

萧砚起身扶住一瞬间老了许多的金申，“王爷请节哀，本王已经派人去找寻金世子的遗体了。”

“我金家到底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