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自从她进了钦天监,这里头诡异又恶心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她这一刀下去,就砍下来这么点不人不鬼的东西!在这抡刀而起的短暂时间里,金漫看了好几次洛川,那少年只低垂着头,好像魂魄被人摄去了似的一动不动。
可是他刚才不是已经动过了吗?甚至还替她握住了对方的量天尺么不是?
“洛川!醒醒!”
被切下来的头发早被金漫扔在了地上。方才短暂的触碰金漫已经感觉出来了,那些东西不是头发而是用一种丝线织成的特殊材质。比现代的假发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但是在仅供别人的时候拿来唬人应该还是挺好用的。
被削去了一截头发的高帽子陡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高叫声,和刚才低哑的嗓音截然不同。像是被戳到了屁股的公鸡。
高帽子疯了一样双手车轮样抡起量天尺,纤细的长腿两步迈到金漫面前,金漫本来横档一刀,是可以将这两把量天尺抵挡开的。可是谁想到,就在量天尺到了金漫头顶的时候,量天尺忽然变出了另外一截,一个变成两个长,金漫的刀挡住了一半,而另一半直接戳在了她的胸口。
量天尺顶在怀中的司命木牌,替金漫抵挡住了大半部分的攻击力道,可即便如此,金漫还是被这一击打的紧紧后退了几步。
木牌遭到暴击,空间一震激烈涤荡,金漫的脑海里一阵狂晕,像是猛地做了一圈大摆锤加过山车似的,差点吐了出来。
高帽子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直接对着金漫一攻再攻,金漫运刀如轮,一次次打掉他的进攻。但也逐渐支撑不住,她的体力有限。
但是金漫最擅长的就是,突破自己的极限!
“开!”金漫双手托刀,给高帽子的量天尺狠狠的弹了出去。顺手一把抓住洛川的胳膊,将他往身后一带,“洛重山!你在不醒来,老娘就不管你了!”
“洛川!”金漫奋力吼着,她抽回来拉着洛川的手晚了半分,被量天尺一把打中手臂,痛的她眼
泪都流了出来。
“洛川!洛重山!”金漫缩了一下手,马上又抓住了洛川。
洛川墨紫色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她。
他看着那少女,在他全是单一颜色的世界里忽然跃进,在他面前挥舞着弯刀,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节节败退。很明显,她打不过那个高帽子,可是即便如此,少女仍旧将他护在身后。像是之前多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样,她永远护着他,真的像他的姑姑一样。
原来从始至终,她只是将他当做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啊!”金漫低低一声痛呼,将洛川的神智稍微拉回一点。他那双绛紫色不见眼白的眼珠在金漫身上一转,看到量天尺竟然扎进了她的小臂。又被金漫悍然一拔,血溅了一身。
就算是金漫出卖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她如果想要自己死掉,他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没有一丝犹豫,他只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什么样的一个……
但现在洛川被封闭了眼目,行动,但现在的他的心却看得更清楚了。他明白了,金漫不管是不是要出卖他,是不是要他的命,都抵不上她的每一次蹙眉,每一处小伤。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伤害金漫分毫!
洛川心里郁结的一口血忽然以一种强大的力量,逆着他的血脉筋络,顽强蓬勃的向上快速攀爬,气息所至,他周身被封闭住的麻痹感被抚平一般消退。一层一层的血热重新铺了上来,洛川方才苍白的脸被一阵不自然的晕红代替。
金漫又是一声闷哼,被量天尺砸中了肩头,金漫痛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是一只受伤的狐狸,可是她也找到了高帽子的一点缺陷。
高帽子的头发是被粘上的。
随手一抓就掉了一把。
金漫抓了几把,将这人抓成了个斑秃以后,便发现了这个高帽子不光是头发是假的,连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