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师,我是来给理事大人传话的。麻烦你行个方便。”安康这话说的十分的妥帖,那红衣的狱卒看见银子眼睛一亮,笑成了一条缝,“早听说安康小公公手头活络松泛,今天一见果然是在皇子跟前当差的贵人呐。”
安康一听就乐了,这人比他还会说话,心想着这人说不准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当下更加客气了几分,“不敢当不敢当,咱们以后还要多亲多近。”
红衣小哥收了银子也不耽误时间,稽首道,“小公公稍等,我这就进去通传。”
不大功夫,红衣小哥去而复返,引着安康绕过肮脏狭窄的巷道,从一个偏僻的角落拐角上了吊楼。
他们二人脚步声逐渐远去,洛川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冷酷的黑眸凝视着安康消失的位置,其实他根本没有昏迷,隐藏了自己的情况才让他听到了最真实的一番对话。
三皇子萧砚为什么要派人到钦天监来?又是要带给理事什么话?
他们暗中的这些动作究竟是和他有关,还是和金漫有关?洛川重新闭上眼睛,在心里将萧砚的一举一动重头回想。
京城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晴天。人们也似乎习惯了每天睁开眼睛醒来看到的就是哗哗的大雨,耳边听到的是滔天的水声。
邹思远放下手中的热茶,看着拧眉沉思的萧砚,略微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进言道,“殿下如此踌躇不决,恐怕耽误了夺嫡的最好时机。”
“夺嫡一事尚不明朗。”萧砚有他自己的打算和顾忌,“父皇只是有此心意,并未真的废黜太子,况且就是这点天子心意,也都是宫中流传出来的消息罢了。”
邹思远点头表
示赞同,“殿下心思缜密,做事周密是臣下不及。”
萧砚看了他一眼,“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邹思远微微一笑,捻着颌下的小胡子,道,“陛下虽未下诏书废黜太子,但是既然圣心已起,我们就不得不未雨绸缪做些准备。若太子一旦被废,朝野必当大乱。”
“大乱之前,最先夺得应是什么?一是兵权,要有绝对的忠心将领,带领精锐人手,领兵从宫城到京城,再到京畿周围,让宫城内外不可乱起。二便是坊间舆论,殿下不要小看这点。民间的声音虽然不会真的对朝廷如何,但积少成多的民怨却能让人师出有名。殿下是皇上嫡子,虽不是长子,但在京城之中的皇族正统血脉只有您一人。
“这第二步在臣看来,却是格外重要的,也是眼下便要着手安排的。他的好处就在于,就算第一步我们没有抢占先机,第二步也足以修补。”邹思远来回踱步,顷刻间将夺嫡之路给萧砚开了个好头。
“先生之见,此时我们有利的舆情要从何而起?”
“我们现在要的舆论,那个能让我们出师的名头就是金家的凤命天女,金漫。”
“殿下,殿下!”安康在门外低低的唤了两声。
邹思远坐回位置,收敛起了方才的激动情,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进来。”萧砚应了一声。
安康走进书房,对两人行礼,然后匆忙说道,“殿下,邹先生,钦天监那边给了回话,说是十日后,就要将洛川公子祭天!”
“十日便要举行祭天仪式?”邹思远蹙眉说道,“没想到陛下这次的动作这么快。”
“想来大概是京畿道那边真的闹了水患。”萧砚分析道,“从半月前起,京畿道的奏折便再无一封送到宫里。派去的官员也没了音讯。一场大雨竟然就难住了地方大臣的书信往来。”
后面的话被萧砚咽了回去,他
自小就知道天乾国禁不住大雨,早在他幼年时,黄河就曾经因为暴雨发过大水,那一次大雨过境,黄河沿岸省郡尽数被淹,半年抢修复建城郭,但有整整三年都在为这场水灾收拾残局,因为禾苗被淹,万亩良田化为乌有,整个天乾国陷入饥荒。
浮尸遍地,饿殍千里。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