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红方有过数面之缘。行事多走偏锋,是个奇人异士,”萧圣回忆起一张俊秀的脸孔,他在登基之前与红方有过多次的交际,想来他的真龙之命还是红方在他的父王面前测算出来,让萧圣在一众皇子间脱颖而出的。
“行刺红方的是何人?”
“是与金漫一起在浮沉馆出来的年轻人,叫洛川的。”
“哦?金漫身边的小跟班嘛。朕记得你和朕说过,有这么一个孩子。”萧圣看着安吉笑了起来,安吉也抬起头看着萧圣,“陛下好记性,确实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子。”
“洛川是何人呢?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行刺红方,倒也是,红方已经多年不在江湖里走动了。年轻人们现在有谁还知道红方这个名字呢?”
“回陛下,洛川我们之前粗浅的调查过,他的经历很简单。最近在京城却有些名头,是杀光了京医馆的那个小疯子,因为疯的厉害才被送到浮沉馆的。”窗外剪影絮絮的说着。
“朕记得他。”萧圣捏起眉心,京兆尹之前送来的奏折他还历历在目,“原以为是在装疯杀人,没想到竟是真的疯子。红方的武艺已入化境,他去行刺不自量力了。”
华亭捧着一壶热茶走入殿内,放下壶在安吉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又退下了。
“刚刚得到的消息,陛下。”安吉凑到萧圣身前,“红方大师预测洛川乃是天不祥之人,言说挑选良辰吉日要为他测命格。”
萧圣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意图,往后靠在龙椅上,闭目说道,“原来如此。”
京城连月大雨百姓怨愤已久,幸好浮沉馆大火放出了几个人,而这几个人几乎个个都是被家族厌弃,被冠上“诅咒”之名的不祥之人。有了这些人当挡箭牌反而对朝廷来说是件好事。可以将大雨带来的一切后果全都归咎在这些人身上。
首当其冲的就是锋芒最盛的金漫。一回京就当街打了鸿王府的二夫人,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短短几日就在街面上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见过的没见过的人几乎都在
夸赞她体贴可人,乖巧可爱。
不知道比鸿王府里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怪郡主强上多少倍。
金漫人还没出门,名声已经在京城传播开了。
萧圣知道无字和尚不会撒谎,他测出金漫是凤命富贵,这无异于将金漫稳稳的保住,让她在鸿王府,甚至是在京城都能平地而起,乃至她的家族都会因为她而重新得到帝王的重用,重新恢复往昔的荣宠荣耀。
所以金漫决不能是天不祥,而一起回来的人中,叶如君也不能是,南嘉公子也不能是,温如玉一个破了容颜的泼妇是与不是无关重要。
所以,洛川无需被测算。
天不祥只能是他。
萧圣默默点了点头,似乎在认同洛川此时的决断。如果他老老实实等到自己被推到三牲祭礼之前,真的被红方亲口冠上天不祥的认证。那和他交往最深的金漫,必然会受到牵连。
“不错,能想明白这些,是个好苗子。”萧圣赞许道。
安吉似乎已经一眼看穿萧圣的意思,“陛下要收了这个小疯子?他可是真的疯,听闻他发病时理智全无,眼眸也会变成妖异之色,陛下,还要收他?”
“锋利的剑未开刃之前总是荒蛮,若加以好好淬炼,定然能成一把好剑。”萧圣起身从奏折之中拿起一份交给安吉。
“且先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一步一步走到朕的眼前来。”
“是,陛下。”安吉明白了萧圣的意图。
能冲出樊笼的鹰才有资格站在帝王的手臂上,享受金碗盛肉,玉盏喝水的尊荣。
“另外,金漫恢复郡主的诏书暂缓下发,等鸿王府杀出个高低再一并嘉奖。”
鸿王府,东梅苑。
金漫的卧房里悠悠醒来,一睁眼便觉得脖颈一阵钝钝的疼。往房间一看,黑黑的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屏风,桌椅,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