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眸的瞬间,唇红齿白笑如春风,她身上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卜卦僧对着萧砚遥遥行了一礼。
吉时已到,鸿王府的其他人陆续都出来观礼。走在最前面的是金申和芳若夫人,梅若夫人紧跟在二人身后,眼睛不时瞟着院子里摆放的这些东西。
对于久居深宅大院的女眷们来说,这些东西都是不曾见过的,有的小丫鬟看着桌上的三牲畜礼看得眼睛都直了。
金申带着众人与三殿下和卜卦僧见礼,撩起袍子坐在圈椅之中。
看着偌大的院落此时只有他这个家中主君,两个夫人,金丹病了没法出来,金豫前一天跑了去见情人,老爹金岭坚信子不语怪力乱神,不参与这种活动,三弟金炼只能躲在屏风之后。一大家子人现在零零散散,拿得出手的只有他们三个,还有一个金家硕果,便是即将接受审判的金漫。
金申暗暗叹了口气,可是事到如今,金家凋敝如此他也无法回天。
看着金漫神情淡然的走进院子里,丝毫没有怯场和恐慌,金申的心稍稍有些安慰。
金家凋敝,但也有子可塑,不至于一点希望没有。
与此同时,今天一直没露面的金岭正在烧着火龙的屋子里盘膝冥想。面前的矮茶几上摆着一盏瑞脑金兽的香炉,袅袅烟升腾其上,不断变换着形状,将身后的屏风上的山水照的也模糊了起来。
金炼点着一支细细的烟斗,飘起的烟雾也扑在屏风上,烟草的香气和香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组成了一种奇异的味道。因为金炼体寒,屋内并没有开窗,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金岭就坚持不住了,咳嗽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去开窗,探出去半个头疯狂喘气,“老三,你穿点外敞吧,这屋里快浓的看不见人了。”
屏风后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想来是金炼穿好了衣服,吐了一口烟出来,说道,“父亲想去就去观礼,不必在此陪我。”
金岭把脖子伸得很长很长,嘴上还嘴硬着不肯承认,辩驳道,“胡说!为父怎能将你一人抛下!再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你父亲我饱读圣贤书,明事理的很,当然不能像那些俗人一样相信一个秃子胡说八道。”
金炼在屏风后面看着金岭一副眼巴巴还不承认的样
子,忍不住有些发笑。
“但是你若是非要我出去看看的话,为父也……”金岭正打算借坡下,就听见金炼悠悠的说道,“那儿子多谢爹爹陪我。”
金岭被堵了回去,讪讪的笑了下,“父子何必客气。”
“爹,您觉得这一次卜卦僧会给漫儿做出怎样的卦象。”一根细烟斗探出屏风,将满烟袋的烟灰抖了出来,火星落在精巧的石碗,闪了几下才不情不愿的灭了。
金岭堆着皱纹的老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眺望着前面院落里的重重人影,“冲那丫头昨日从老二手里放走金豫的野劲儿,今天这个秃子僧可有的忙了。”
竹子制成的长手从屏风后递出来一个名册。
“爹,族谱我已重新修订过,将金漫的名字按了回去。”
金岭拿过名册翻了翻,在金漫的名字上,看到了朱笔重点写着的嫡长女三字,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大哥若是在,也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不,大哥若是在,金漫便不会被送走。”
前院之中,日晷的长指针已经落到了被朱笔点过的位置,那是开始占卜卦象的吉时。卜卦僧今日穿着一身素白里衣配墨色袈裟,行走在积水之中浑然不觉似的轻便,仔细看,他的袈裟竟然没有被水打湿半分。就这一下,院子里的众人忍不住发出窃窃私语和赞叹,不用细听也知道是在称赞卜卦僧法力高深。
金漫也看了一眼,借着水光,能看到被溅到袈裟上的水珠竟然滴落下去。金漫了然,这和尚袈裟不错,居然是一种类似树脂或者极其轻薄的油布裁剪而成。
这东西也就是精巧了些,但是放在古代人眼里看来,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