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筠缇心里怪怪的,因为即使是苏曼,想必也不会对她突然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两人肩并着肩向外走,终于远离了其他人。
“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陈筠缇不知道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陈小姐,你有话不妨直说,没什么东西是我这个快到花甲的老太婆听不得的。”
陈筠缇看了一眼叶芝桦,实在没有在她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看出什么和“老太婆” 三个字有关的东西。
“我是说,您知道沈总的父亲一直认为他和叶泽西都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吗?”陈筠缇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脸红得像沁了花汁,倒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叶芝桦再次惊诧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继而冷哼了一声:“刚才沈弥山打电话给我说了这事,这个老混蛋,他简直……对了,沈弥山是沈崇的父亲。”
陈筠缇不想在此刻陷入尴尬,赶紧答道:“我知道,我上次在叶家的会所里见过他。”
叶芝桦突然大笑起来:“我记得的,小崇还顺走了他小姨新买的镯子,他小姨前几天还心疼地叨叨了一回呢。”
“什么?他还没把那个镯子还回去?”陈筠缇震惊地瞪大了眼:“叶阿姨您别误会,我真的没有拿那个镯子!”
叶芝桦挥了挥手:“还什么还,以后都是你的。”
陈筠缇的心砰地重重跳了一下 ,此时此刻竟有种被表白的无稽感。叶女士这是,接受她和沈崇的关系了?
可是她是怎么就接受她了呢?
她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我听崇哥说,沈弥山得知自己患有重度少精症之后,就开始怀疑他们兄弟俩都不是他的孩子,经常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打他们。他下手特别狠,崇哥的背上都是血条,把白衬衫都染红了……”陈筠缇不自觉流下眼泪来,又用手背将它抹掉:“叶泽西走的那晚,他们俩就刚挨了一顿打,然后崇哥就带着弟弟逃了出去,谁能想到就出了意外……”
叶芝桦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无声无息的。
重度少精症?那老混蛋还背着她藏了多少秘密?
“叶阿姨,叶泽西的事,崇哥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些年,他一直没有从这件事的痛苦和自责中走出来,所以有时候,他故意会在你和沈弥山面前竖起身上的刺,他想用那种方式折磨他自己,当然,也折磨你们。”
陈筠缇握了握叶芝桦苍白冰冷的手,眼神真诚:“其实崇哥心里很在乎您对他的评价的,他说,您因为弟弟的事情,一直在恨他。所以,我能不能拜托您,这次回鹭港,努力解开他心里的这个结?不过,他身体里面的两个人,只有一个知道这件事,另外一个压根儿就不知道叶泽西的存在,我想您能分辨出来他们谁是谁吧?”
叶芝桦也定定看着陈筠缇的眼睛,只是眼泪还一直在流:“谢谢你啊陈小姐。”
陈筠缇笑笑:“您不用客气,叶阿姨,我爱他,或许我对他们两个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不过毋庸置疑,我爱他,我希望他以后都不会再因为童年创伤而痛苦下去。一切都拜托了。”
“我会的。”叶芝桦郑重承诺。
茹歆降下车窗朝她大喊:“缇缇,航班真的来不及啦!”
“来啦!”陈筠缇和叶芝桦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好孩子,你路上慢点。”
“谢谢。”陈筠缇抱着食盒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叶芝桦喊道:“叶阿姨,祝您新年快乐!”
叶芝桦破涕为笑,朝她挥了挥手:“新年快乐!”
车门打开又关闭,很快,车子就驶离了沈家的院子。
叶家老太太站到女儿身边,揶揄道:“怎么,你又看她顺眼了啊?”
叶芝桦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顺眼,小模样挺讨喜,人也单纯,我儿子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