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受了巨大刺激,本来明朗大气的一个姑娘,差点陷入抑郁中走不出来。
陈筠缇没想到林家还没有放弃让林露玄去联姻的念头。
不过,她私心里倒是希望这世上还能出现另一个人来治愈她,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生活总还是要继续。
到了鹭港,陈筠缇按照惯例先去看望乡下的外婆。外公和外婆住在鹭港市的一个叫南鹭的小岛上,小岛四面环水,靠轮渡与外界通行,也是鹭港市一张旅游宣传名片。
两年前外公去世后,父母曾试图说服外婆搬到市里来跟他们共同生活,可是外婆却以想留下来为外公守墓为由拒绝了。
父母没办法,只好顺从。
陈筠缇自小和外公外婆的感情极好,上中学那会儿,每个星期她都要一个人乘坐轮渡到小岛上来陪两位老人过周末。所以,无论从哪个码头登岛,她都能闭着眼睛摸到外婆家。
远离景区和熙攘人群的老房子异常安静,陈筠缇走进院子,立刻就被爬满红砖墙的风车茉莉吸引了目光,清新的白色小花静静散发着幽香,超级治愈身心。
“外婆,外婆?”
陈筠缇一进门就大声喊,二层的小砖楼格局简单,可是她爬上爬下每个房间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外婆的身影。
奇怪,外婆向来只喜欢在院子里料理花花草草很少出门的,而且这会儿都接近傍晚了,就算出门,她也该回来做晚饭了啊。
陈筠缇满脑子问号,把包包放在桌子上,拉开一把椅子,百无聊赖地坐下来等。
她想,外婆应该是到海边遛弯去了吧。
折腾了一整天,她也早就累了,明天一大早她还要赶回市区去和林露玄见面呢。
靠着餐桌的墙上挂着外公的遗像,上面的照片还是外公稍微年轻一点的时候拍的,他是个浓眉大眼的帅哥,很符合国人的传统审美。
外公年轻时候是个飞行员,终日在天上飞,行程不定,直到而立之年才成家立业。遇到外婆的时候,他二十九岁,而外婆只有二十岁,终其一生,他在她生命里扮演的都是父兄一般温暖的角色。
陈筠缇双手托腮,静静看着墙上的外公,目光里都是崇敬和思念。
房间内光线越来越暗,潮湿的老房子里空气异常静谧,桌面上老怀表的指针声音格外清晰,筠缇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印象中,怀表是外公活着的时候一直带在身边的,里面还有一张外公外婆年轻时候的合照。不加思考地打开了盖子,她的目光瞬间被上面的俊男美女所吸引。
照片里的外婆穿着复古旗袍,弯弯的短发别到耳后,笑容明媚温柔。
从小到大,她听过太多人说她长得像外婆,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可没有外婆骨子里的那种坚韧。
自嘲地耸耸肩,陈筠缇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指针上,这会儿的时间明明是下午四点半,可是怀表上显示的却是八点。
大概是机械老化了吧。
筠缇自然而然地将时间校准,然后将表盖合上。
“缇缇,你什么时候来的?”
外婆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倒吓了陈筠缇一跳。
“外婆!你干嘛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吓死我了!”
陈筠缇站起身来一下子把外婆搂在了怀中,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她,实在想念。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穿着白色针织衫和碎花长裙,即使时光老去,她身上却仍旧不乏沉淀的岁月之美。
“是你太专注了吧,我都喊了你好几声了。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电话?外婆好准备你爱吃的东西啊。”
“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嘛!外婆我想吃你做的沙茶面,行吗?”陈筠缇撒娇。
“行啊,当然行!你坐在这边等,外婆这就给你煮。”老太太扎起围裙,顺便把那块老怀表放进了围裙前面的口袋里。
“谢谢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