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想要一个人歇一歇,你们不用管我。”
“那二伯娘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
“去吧,不用惦记我。”
“好。”
沈安宁应声,随即抱着断臂,和萧景宴一起出了房间。
看着房门被关上,瞧着屋里空荡荡的,程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扭头绕过屏
风,去了西侧墙的博古架边上。
伸手,程氏从博古架底下的小画缸里,拿出了一幅画。
程氏将画打开。
上面画的,是她、沈长玥,和她的相公沈鹤勋。
这是他们一家三口近些日子的画像,是沈长玥画的,那时候她缠着沈长玥让他话,她说,沈长玥和沈鹤勋常年不在京城,画一画,她也能有个念想,想他们的时候,她也能拿出来瞧一瞧。
可之后一段时间,沈长玥都在京中,她忙些乱七八糟的,这画她似乎就没打开过。
而今打开,不曾想,却是这样的情形。
程氏眼底全是痛惜无奈。
转身把画像挂在墙上,程氏拿了椅子过来,坐下静静的瞧着。
越看,她的眼睛就月红,她的眼眶就越湿。
看着画像上的沈鹤勋,程氏不由的低喃,“嫁进沈家这些年,我与你聚少离多,我知道,你是领兵之人,带兵打仗,保卫一方,这是你的责任,哪怕长久分离,哪怕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我也认了。
谁让我选了你,嫁了你,就喜欢你,认定了你呢。
长玥走了你的路,我也不意外。
沈家人,骨子里就烙印着护国的心,烙印着保家卫国的魂,长玥是沈家的儿郎,去边境领兵打仗,征战一方,也是他该做的事,我也不说什么。
我日盼
也盼,盼着边境安定,盼着你们能平安归来,盼着咱们一家子,能有个团聚的时候。
可我没想到,我盼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程氏的眼泪无声的落。
她知道,她不应该哭,更不应该怨,可是,理解是一回事,痛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些年她心里苦,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大约会更苦。
可她不知道该跟谁说。
也或许,那些话就永远都不应该说出口,她也就只能对着画像念叨念叨,聊以宣泄。
心里想着,程氏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半晌,她才低声继续,“你们爷俩,都是要办大事的人,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干预不阻拦。可是,有一件事你们得答应我,你们……”
得平安回来。
得全须全尾的回来。
最后这两句,程氏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
那种默念,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祈祷。
……
前院。
沈安宁和萧景宴一起,从程氏这出来,很快就去了前边。
院子里,棺木已经抬进来了,临时定的,木料也算不上好,但有老太君的吩咐,一切从简,自然也没有人再挑剔讲究。
沈安宁抱着断臂出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
沈长珩更是疾步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