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世珍宝一样,她紧紧的把手臂搂在怀里,她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铠甲上的尘土,那样子痴痴的,她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再听不进去一点声音。
萧景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挥挥手,让暝悠、暝卉退下去,守在营帐外,不许人靠近。
之后,萧景宴定定的看着沈安宁。
“安宁,你三哥有多疼你
,你是最清楚的,我想他肯定不愿意见你伤心难过。”
“他的确很疼我。”
沈安宁抬头,对上萧景宴的眸子,她苦笑。
“从小到大,我和三哥的感情最好,一直都是他带着我练功,带着我读书的。
一开始的时候,我年纪小,吃不了苦,又不开窍,练功的进度总是跟不上,我每次都哭着求三哥通融通融,让我偷懒歇歇,但是每一次,他都板着脸说不行,还说我再撒娇想偷懒,他就罚我,就给我加训练的时间。
他最会吓唬我了。
等到了晚上,我累的受不了了,浑身都疼,三哥就会拿着药酒来照顾我。
他给我胳膊、腿上擦药酒,每次他都很用力,特别疼,可是也因为疼过了,隔日的时候就能好受不少,隔日的时候,我就还能咬着牙坚持。
再后来,每次三哥来给我涂药酒,我都能看到他的手一片红肿。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从来都不说。
还是我偷偷去瞧的,是二伯说他待我太严苛了,每次我只要一哭,二伯就会给他记一笔黑账,回头就打他的手板。我只是累一点苦一点,胳膊酸腿酸,可我三哥每次却都是切切实实的挨了打。
但就算挨打,我三哥也从来都没对我,没有对二伯松过口。
他说,我们沈家的孩子,不论男女,
都得学本事。
他说,沈家本就是征战沙场的人家,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挣前程,保家卫国的人家,是过了今日,就不一定有明日的人家。我虽是女子,但长在了边境,想要上战场,就得学会本事,能保护自己。我虽是女子,但我也可能是这家里年轻一辈中,唯一活下来的人,可能是要顶着这个家,顶着满门功业去传承的人,我不能比任何人差。”
沈长玥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的,深深的扎进了沈安宁的心里,也扎进了她的骨子里。
如今再回想,那声音犹在耳畔。
她都记得。
可现在,说这些话的人,却永远的离开了她……
沈安宁真的不想接受,她也接受不了。
沈安宁伸手,紧紧的攥住沈长玥的手,就像是小时候,她练功累了,稚嫩的小手,扯着沈长玥的手央求,一声一声的叫他三哥一般。
沈安宁不断用力。
可是那手太凉了,她感受不到一丝属于沈长玥的温度。
沈安宁泪水决堤,“三哥,你回来好不好?这次,换你来撒娇,换我去挨手板,好不好?三哥,三哥……”
抓着沈长玥的手,沈安宁一声声的唤着,那样子,让萧景宴不忍细看。
可就在这时,沈安宁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陡然看向自己攥着的那只手,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