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栾卿卿真的感觉到怕了。
此刻的沈安宁,比在天牢里,天一天三对她用刑,言行逼供的时候,还要让她觉得恐惧。
栾卿卿毫不怀疑,沈安宁一怒之下,真的会杀了她。
沈安宁阴毒阴狠,她下得去手。
心里慌得厉害,栾卿卿的眸光,不住的往天三的方向转。她知道,天三是皇上身边的人,功夫了得,只要天三出面出手,那不论沈安宁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的胆子,都伤不了她分毫。
她后悔了。
皇上只是流放她,又没有要杀她,她不该向沈安宁求救的。
沈安宁不是良善之辈,更不是她的救命稻草。
从来都不是。
栾卿卿反应过来了,她不停的用眼神,冲着天三求救。
只不过,天三相信沈安宁不是乱来的人,他也相信,沈安宁会掌握分寸,不会真的要了栾卿卿的命。栾卿卿出言诅咒挑衅,这口气,应该让沈安宁发泄发泄的,这也算是对沈安宁,对沈家的补偿了。
心里想着,天三直接转头,避开了栾卿卿求救的目光。
这就是他的态度。
栾卿卿将天三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最后的那一点希望,也坍塌了,她崩溃的厉害,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的往下掉。
她能感受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死亡逼近的速度在加快。
绝望。
从未有过的绝望。
栾卿卿一颗心揪着,涕泪横流,在她几乎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沈安宁甩手将她扔回到了囚笼中。栾卿
卿身子瘫软下来,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沈安宁拿着帕子擦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许久,她才冷声警告。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想活命,以后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凡事可一不可再,我的耐性可没那么好。”
话音落下,沈安宁再不看栾卿卿,她转而看向天三。
“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沈小姐客气了。”
天三不卑不亢,恭敬有礼。
沈安宁也不刻意奉承迎合,只是,该她做的,她不会落下。
从自己的腰间,拽下一个药包,沈安宁顺手将药包,直接递给了天三。
“我是来送我三哥离京的,也没有准备什么多余的东西,这个药包,是我时常随身带的,外面的荷包是铺子里买的,除了刺绣针脚好些外,没什么特别的,也算不上金贵,里面的药材是我自己配的,能够防御绝大多数的迷药,药效还不错,算是个防身的东西。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小姐客气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一路辛苦,小心些是应该的,若是能帮到你一二,也算它物超所值了。”
“沈小姐大义。”
“一路顺风,告辞。”
沈安宁微微福了福身,随即带着暝悠、暝卉上了马车,让小厮赶车,她们调头直奔京城。
至于天三,则将荷包拴在自己腰间,他也上了马车。
回头看了一眼从绝望、崩溃中缓缓回神,又满脸满
身恨意的栾卿卿,天三轻蔑的笑了笑。
别说天生凤命是假的。
就算栾卿卿真的是天生凤命,就凭她的资质涵养,她也比不上沈安宁十之一二,只要沈安宁在,栾卿卿就不可能是那个坐上后位的人。
母仪天下,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可惜,栾卿卿自己认不清现实,到了这种时候,还颐指气使,做着不切实际的翻身梦……
简直愚蠢。
看破并不说破,天三一挥鞭子,就赶车离开了。
他会送栾卿卿离京,往南三百里,将人交出去,流放南疆,剩下的路自会有人带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