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按品大妆而来,是对国公府的看重。
白老国公领着一家老小,立在公府大门外接驾。
府中有品阶的夫人,亦是按品大妆,太女方才下撵,白老国公领着家人就要跪下。
皇太女赵翊上前将他扶住,小黄门长唤一声。
“免——”
君臣相见,君亲臣爱,载入史书,便是流传千古的佳话。
一株红珊瑚被抬入公府大堂,皇太女要白国公屏退左右,方才与他说话:“圣上知白国公委屈,让孤前来劝慰,逝者已矣,还望国公多加保重。这株珊瑚便是父皇要孤带来的。”
如此一株珊瑚,便是宫中也少见,白老国公素来谨慎,若只是赏赐,太女何至于要遣散诸人?
老国公抱拳行礼:“谢圣上赏赐!老臣……”
未及他谢完恩,忽而太女抚摸着珊瑚的枝干,又道:“此红珊瑚是国舅爷进献,父皇去年万寿之时,琼州送来的珊瑚,还不到它的一半高。”
太女冷冷一笑,摊来手:“予潜,剑!”
叶予潜抽出腰间佩剑,双手奉上。
但见皇太女剑锋过处,红珊瑚被劈做几片,散落下来。
“殿下!”
太女悠悠将长剑归鞘,定定看向老国公,樱唇轻轻启。
“此等珍宝,纵使珍贵,不过是个赏玩物件,白国公府护卫我大晋安宁,才是珍宝。”
白老国公如何听不出来,圣上和殿下亦是对国舅不满,劈了国舅送来的至宝,这是在为公府不平!
白老国公白须微颤,“殿下谬赞,老臣岂敢。”
“如何不敢?国公爷自谦了。”皇太女嫣然一笑,指着几片珊瑚枝,又对老国公道,“终归是样好东西,磨成珠子给夫人们串珠玩。”
这是要王家粉身碎骨。
太女不许劳动他人,白老国公亲自送太女离去,待白芙得了消息,已是人走茶凉。
白芙向来喜欢奢华之物,今日一见太女那件刺金大衫,根本移不开眼,原本想着能与高贵的太女殿下说上几句话,近前仔细瞧瞧,如今已然没有机会。
一进堂中,就见几支破碎的珊瑚散落,粗壮的枝丫,若是完好,也该有一人高。
白芙讶然,太女怎么会送一样破东西!
“祖父,太女竟是送来这个?”
不料白老国公依旧板着一张脸:“管好你的嘴,不得非议,让你父亲速速过来。”
白家嫡出长子战战兢兢而来,依着老父的嘱咐要下人将珊瑚抬走处置。
白家长房小心翼翼,试探问他:“父亲,可是阿芙做错了什么,又惹您生气。”
白老国在檀木椅扶手重重一拍:“她如今是没做错什么,以前做过天大的错事!”
白家长房甚是疼爱此女,出言辩解。
“父亲,那件事与阿芙无关。”
白老国公冷眼瞧着这个软骨头长子,又道:“你当为父是傻子?若不是为着她的名声,我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叶相独子是太女近臣,若不是阿芙当年将事情闹得太僵,两家何至于此!”
白家大房无话可说,只能垂首挨骂。
白老国公又道:“她已嫁人,兴儿的丧事也办妥,让她赶紧回去,管住嘴。”
“是。”
长房低低应了一声,轻手轻脚退出去。
太女的撵车走的慢吞吞的,皇太女拆下三根金簪,一个金冠,叶予潜举着镜子,侍奉太女理妆。
原本此事应是随行大宫女的差使,奈何太女要他来做。
皇太女自铜镜中看着微微发怔的叶卿,抿唇一笑:“孤瞧着白老国公甚是喜欢你,若不是白国公府当下没有适婚的孙女,怕是很乐意要你当孙女婿。”
叶予潜微笑:“太女又拿微臣玩笑。”
她忽而又笑了,拿出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