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透露计划,便给了温家抢走陈大娘子的机会!
仆从哪能料到,不过一个洗脚婢,竟然成了破解这场陷害的有力一环?家主只说同温家虚以为蛇,又没明说孙娘子有用……
另一边,为掩人耳目,陈大娘子被蒙上双眼、带到温家老屋。
蒙眼的黑布罩取下。
温明安虽说性格敦厚,然而身量颇高,面无表情时颇具威慑感,吓得孙娘子手足无措,低着头,口中嗫嚅,质问和求饶都不成调。
温家掌柜生得慈眉善目,见状,放柔了声音上前:“孙娘子无需惊慌,我们是温家食铺的人。”
言毕,掌柜故意停留几刻,观察孙娘子的反映。
孙娘子猝然受惊,哪怕极力掩饰,到底还是露了破绽:“我与陈虎早分居,只差和离,他与我无关……”
世上有三样东西藏不住——咳嗽,贫穷,还有爱。
可说着“无关”,可孙娘子眸光闪烁,隐约有泪意浮现。
温明安顺着掌柜的话往下说:“孙娘子……”
*
温家食铺的柴房中,陈大仍旧保持沉默,无论是何罪名都通通抗下。
温茗高坐红木椅之上、冷眼俯视陈大,继而不怒反笑:“你缺钱?还是还人情?”
陈大作为老一辈厨师,不该穷到无衣可穿,沦落到衣上满是补丁,时常几天不换。
温茗顺势猜想:或许,他不是因为吝啬,而是……为了省钱。
等到温明安的口信传到食铺,一切果真如温茗猜想。
麻绳专挑细初断,厄运只找苦命人,孙娘子多年前不知染上恶疾,原本以为治好了,不料半月前复发。
世界上没有病,只有穷。
林家得知陈大夫妻之事,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陈大被温茗戳中软肋,然而心思素来压得深,那点波澜很快被他压下去,又是古井无波,仿佛麻木到听天由命。
温茗不疾不徐,抛出更多筹码:“早前我便发现王家殷勤过头,察觉不对,如今他们拿你做添头、去讨好林家……还承诺只要窃取到秘方,就拿出银子给你媳妇治病,是这样吧?”
陈大咬紧牙关,仍旧不出声。
温茗却不复方才温和,忽而厉声道:
“陈大,你此番若认罪,你娘子必定会受牵连;温家虽小,然而向王家讨要一个婢女,还是够格的!”
温家不是什么软柿子,既然猜到真相,当然不可能任由陈大夫妻瞒天过海。陈大见惯人心炎凉,惯于用最坏的态度揣测结果。
思及此,他背上冷汗岑岑,几乎快要绷不住平静面孔。
温茗并不放过他:“林家风评素来不佳,王家更是趋炎附势之辈,过河拆桥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你真确定他们会保你和你娘子?”
陈大听罢温茗的话,不住地冷汗直流。他虽然已经将真相说与温茗,却始终不敢妄想能脱身——他深知林王两家的豪强与狠辣,一旦揭露真相必定会招致杀身之祸。
现在温茗提醒,若继续认罪受牵连,娘子也必定遭遇不测。陈大抬头望向温茗,眼中满是哀求:
“茗姑娘,我......”
温茗知陈大此刻已经进退维谷,于是柔声劝道:
“陈大,你在温家这么久,应该知晓我们不是不讲人情的。你若愿配合,不仅能洗清罪名,温家也愿意拿出银两,帮你媳妇治病。”
陈大闻言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温茗。
他心中天人交战,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温茗甚至悄悄离去。
“我知你夫妻无辜。”柴房外,确认陈大听不见此处声响后,温茗温声细语道,对面前发着颤的女人道。
温明安知晓自己在此处无用,反倒让孙娘子紧张,便去了后厨,将之后的事情全权交给温茗。
孙娘子闻言一惊。